张特助接到老板的电话,叫他去找夏怜星,把人送回家。张特助不明所以,“夏经理在哪儿呢?”
那边顿了下,“你去找找,应该刚从楼上下去。”
张特助往电梯口那边走,听电话那头又说:“她要是不愿意跟你走,你就在后面跟着,看他安全回到家就行。”
“好,我知道了。”
张特助挂了电话,拨给夏怜星,不出预料,她没接,多打两次,那边直接给挂断了。张特助在宴会厅里寻了一圈,没看见夏怜星的影子,就守在电梯口等着。结果等了五六分钟,根本没有人下来。他皱了皱眉,又打电话给外头的司机,问他见没见夏小姐出去,司机说一直没有人出来过。张特助嘱咐他盯着大门,要是夏小姐出去立马打电话告诉自己。又等了两分钟还不见人,张特助坐电梯直接上去找人,结果他这边刚上去,夏怜星就坐着另一部电梯下来了。正好错过。张特助楼上找了一圈,还是不见夏怜星人影,不知不觉,脑门子开始冒汗,正纠结要不要给自家老板打个电话说一声,司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那边说看见夏怜星出来了。张特助松了口气,立马道:“你盯住她,别让她离开视线,我现在过去。”
夏怜星刚才哭得厉害,妆花了一片,在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还是难掩狼狈。她现在只想赶紧的离开这里,所以下楼之后,就径直出了宴厅正门,直奔大路上走。幸好这次宴会举办的地点不在偏僻的半山腰,走到大路就能打到车。“夏小姐!夏小姐你等一下!”
后面有人在喊她,夏怜星不知道是谁,也没打算理会,埋头向前越走越快。此时此刻,她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不过,没等她走多远,近光灯闪烁落在脚下的地面上,有车从背后快速驶来,越过她忽地一转,横亘在她身前,挡住去路。车窗落下来,露出常辉那张讨人厌的脸。“人果然是不能太得意忘形啊。”
常辉上下打量一番夏怜星,扬眉得意的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恶意,“不过我倒是觉得夏小姐哭起来真是比笑起来顺眼多了。”
夏怜星冷冷看他一眼,半个字的废话都懒得跟他纠缠,直接往旁边绕路走开。刚转身,身后司机终于追过来,“夏小姐!”
夏怜星侧头扫他一眼。司机赶紧过去,挡在她身前说:“夏小姐,你等一下,贺总叫你先不要走,他马上过来。”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怕说张特助不顶用,自作主张说是贺十方的意思。结果,他不提贺十方还好,一提贺十方,没想到这正正好激起了夏怜星的逆反心。她是真的好想看看,贺十方对她的在意,到底还有多少?又或者说,他对她的在意,到底只是妹妹,又或者,还有其它?她回头看了眼宴厅的方向,忽地冷冷一笑,尔后毫不迟疑地伸手去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进了常辉的车里。……楼上房间,夏怜星走后,贺十方极力克制,最终却还是没忍住,冲去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沙上的手机正“嗡嗡——”响个不停。他走过去接起,张特助焦急的声音直冲耳膜,“老板,夏经理坐上译鼎常副总的车走了。”
贺十方闻言,眉头禁不住狠狠一皱,“你说什么?”
张特助简单解释了两句,又道:“您先别着急,我跟小徐开车在后面跟着呢,您要不要过来,我把位置发给你。”
贺十方已经开了手机扬声器在换衣服,等张特助话音一落,他声音沉沉吩咐,“发过来。”
穿戴整齐,贺十方匆匆下楼,一边跟夏怜星打电话一边往疾步外走。电话打通,可那边一直不接,再打就打不出去了。那边直接把他拉黑了。贺十方脸色沉得吓人,没再继续打,把手机揣兜里,匆匆走到车边打开门,坐进驾驶座,系安全带启动车子,握上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半秒都没耽搁。霎时,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飙了出去。张特助的位置共享最后定位在一个酒店里。酒店楼上,夏怜星在洗手间慢悠悠卸妆洗脸,站在花洒下从头到脚冲洗一遍,尔后穿着浴袍出来,走到落地窗前。这是一间情侣套房,灯光暧昧,床上洒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靠窗的圆桌上摆着红酒和香薰蜡烛。夏怜星在桌边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点亮蜡烛,打开红酒将两只高脚杯倒上,又扯开浴袍露出半只肩膀,然后拿起手机对着落地玻璃窗的拍了一张照片。窗外光影迷离,霓虹璀璨,窗上映着模糊影像,被浴袍半遮半掩的女人,两只酒杯,一道烛光,暧昧丛生。【跟谁玩儿不是玩儿呢?】夏怜星将这句话配着那张照片上传朋友圈,设置仅一人可见,然后静静坐在那里,等着贺十方来。他们俩个人之间,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贺十方明明清楚,那是一个套,可他还是忍不住要往里面钻。因为他不敢赌,不能接受有哪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另一种可能。蜡烛燃了三分之一,门口传来动静,夏怜星脊背微直,等敲门声响起。可没有敲门声,门直接开了,接着又被关上。脚步声在身后一步步靠近,夏怜星没有意外,因为这是贺氏旗下的酒店。她在落地窗里望着那道人影,望着他慢慢走过来,俩人的视线在玻璃窗里对上,交叠在一起。她看着玻璃窗里的男人,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浅淡的微笑。还是她赢了不是吗?身后脚步停住的时候,夏怜星懒懒回头,明知故问,“你来干什么?”
贺十方没有动作,只一双眼睛阴郁地盯着她,问道:“好玩吗?”
夏怜星没有回答,只站起来,转过身,光着脚走到他身前,仰头挑衅地看着他,“有种直接推开我,有种彻底别管我啊!”
说着,她笑了笑,又继续挑衅,“像现在这样,你着急忙慌的过来是干什么?嗯?”
尾音上扬,明显带着钩子。她抬手,微凉的柔软指腹轻轻拂过他的下颌,踮起脚尖凑到他颈侧,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慢条斯里地道:“你很想要我不是吗?贺十方,你对着镜子看看你看我的时候眼里的那些欲望。既然那么想,你他妈装什么柳下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