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视。夏怜星心颤了颤,下意识躲开,扭身调转脚尖,“我……我去给你接水洗洗手。”
说着脚步飞快地冲进洗手间,“砰的”一声将关上门。贺十方盯着紧闭的洗手间门,眼神微暗。夏怜星这会儿脑子嗡嗡的,心跳的很厉害,仿佛随时要从胸口崩出来似的,站在那儿缓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进来干嘛的。抬眼看镜子,里面照出个人影,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两颊高处却染着两朵不正常的红潮。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刚才在房间里,她都不敢大喘气,感觉手脚没地方放。抬手拍了拍脸颊,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拿盆接了半盆水,扯过一条毛巾扔里面,打开门端着出来。刚跨出一只脚,她就停在那里,愣住了。屋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梁文音抱着一束百合现身床头边上,听见动静,她回头,一眼看到夏怜星,也是愣了愣,立马又笑着问道,“怜星,你怎么也在这儿?”
夏怜星勉强笑了下,“我听说贺……哥病了,跟我哥过来一起过来看看。”
“哦哦。”
梁文音点点头,把手里的花跟保温桶放下,抬脚走过来接住她手里的盆,“是不是要给他洗手?我来吧。”
夏怜星愣神的功夫,水盆已经易了手。梁文音手脚麻利,把水盆放椅子上,毛巾拧得半干不湿,递给贺十方,然后又手脚麻利地支起病床上的小桌子,把保温桶提过来,玩笑说:“贺先生,你今天有口福了哦,猜猜我给你带的什么?”
贺十方看向她,微微挑眉,没说话。梁文音拧开盖子,浓郁的粥香顿时飘满整个房间。是玉米排骨粥。夏怜星看着几米开外的两个人,闻着那粥的味道,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指蜷缩一下。梁文音说:“听说你最爱喝的,我第一次做,给个面子尝尝?”
贺十方拿着毛巾擦了嚓手,浅笑,“你太谦虚了,闻着味道就知道不错,当然要捧场。”
他说完,余光下意识瞥了夏怜星一眼。此刻,她正低着头,呆呆站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贺十方英俊的眉宇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一眼之后,收回目光,当夏怜星不存在似的,继续跟梁文音说话。夏怜星埋着脑袋站在那儿静默片刻,听着他们俩俨然一副情侣般的说笑声,实在是觉得自己太多余。再没看贺十方跟梁文音一眼,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梁文音才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人,四下扫视一圈,惊讶道:“怜星呢?什么时候走的?”
贺十方微暗的目光从门口收回来,淡淡“嗯”了一声,什么没说。梁文音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无意识转头也扫了眼门口,心里有什么飞快掠过,不过她没能抓住。……夏怜星跟她哥一起回到老宅,果然被家里老爷子臭骂一顿,接连好几天恹恹的提不起劲儿。一直到昱程生日这天,薄家在老宅大宴宾客。薄钦言叫安笙亲自操持,安笙知道他的用意,本想推脱的,但是这是昱程的生日,她不能不用心。有权叔这个大管家在旁边帮衬指点,事情倒也顺当。这天一大早,夏怜星就跑过去了,美名其曰:帮忙带娃儿。薄迦宁小朋友穿着可爱的公主裙,老老实实坐在夏怜星怀里,眼珠子黏在妈妈身上,随着妈妈走路动来动去。忙了一早,终于得了空闲坐下来喘口气儿。外头能听见热闹的人声,宾客已经开始陆续上门了。“来人了,你去外面迎客人吧,宁宁我给你带着。”
夏怜星逗着怀里的小姑娘,笑眯眯对安笙说。安笙摇头,累了一早上,她一屁股在夏怜星身边坐下,“不用,你二哥带着迦南跟昱程他们俩在外面招呼就行了。”
结果,她一坐下,小姑娘就使劲的往她的身上爬。安笙笑着,接过闺女。“怎么着,你这个薄家二少夫人还要藏着掖着呐?”
夏怜星把小姑娘交给她,又半玩笑半认真道:“外头都对你好奇的很,传什么的都有,你要再不出去露个面,估计那些女人又该蠢蠢欲动打二哥的主意了。”
安笙淡淡牵了下嘴角,逗着女儿,“让她们打去吧,真有能耐,我退位让贤。”
“你这口气大的,就吃准了我二哥是吧。”
夏怜星没忍住笑了一声,瞅她淡淡的脸色,却又觉得不太对味,胳膊肘伸过去,轻轻抵了抵她,小声问,“怎么了?不会被我说着了吧?”
安笙跟薄景遇的真实现状除了薄钦言看出来点儿苗头,其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大家都以为俩人苦尽甘来,现在正和和美美过日子。谁也想不到,薄景遇每天晚上对着日夜思念的爱人,心浮气躁,想的是那叫一个欲火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