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转头,对上一双深邃又分明漾着笑的桃花眼。“真巧啊,又见面了。”
顾北?夏怜星的叮嘱在耳边响起。看着他嬉笑着一副不正经模样,安笙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后退两步。“你叫什么?”
顾北看见她的小动作,扯唇笑了笑,顺势往前逼近一步。他迈得步子比安笙大,距离没拉开反而更近了。安笙见状眉头皱得更紧,硬生生站住脚步,冷漠道,“顾先生,请你自重。”
顾北也跟着她站定,伸手扯了扯领带,轻笑说:“我又没做什么,你怕什么,我就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话时身体微向前倾,距离愈发迫近,安笙能闻到他身上随着夜风飘来的淡淡酒气。安笙觑着他,一个字也不想跟他多说。“你到底叫什么?嗯?”
顾北看着那双漂亮的清凌凌的眸子,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重影。他恍惚觉得那眼睛下方的颊边应该泛着红晕,她不仅是恼,还应该有羞意。顾北情不自禁又往前靠,想要去确认什么,但下一秒,腰上忽然杵上一只小手阻住他的去路。低头一看,是个眉眼精致的小男娃。小男娃仰头看着他,嗓音稚嫩却冷酷异常,“走开,离远点!”
顾北禁不住愣了两秒,甚至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缩小版的死对头薄景遇。一样的冷酷傲慢不可一世。顾北脸色顿时沉了沉,刚才那点陶醉的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你儿子?”
他抬眸问安笙。安笙察觉到他目光不善,把迦南拉到身后,冷着脸不置可否。迦南在后面勾了勾她的手心,探出大脑袋来不满地说,“妈妈,咱们快回家吧,外面老是碰见神经病,烦死了。”
顾北:“……”别的且不说,这不讨喜的性子还真是跟那姓薄的像了个十成十。顾北目光在安笙脸上划过一圈,眼神暗了暗,忽嗤一声,“这不会是薄老二的私生子吧?”
安笙刚准备走,闻言不由愕然,随即脸阴沉下来,“顾先生,你嘴上还是积点德!”
顾北挑眉,“怎么,他不愿意承认吗?”
安笙真是一句话也跟他说不下去。迦南骂的没错,这就是个神经病!她拉着迦南转身就走,顾北一个大步又跨上前将她拦住。“别急着走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安笙脑袋里神经突突直跳。她最近是撞了什么邪,怎么老是碰见这样听不懂人话又自以为是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北薄唇浅浅勾了勾,“我就想跟你认识认识……”他话音未落,后面忽然插进来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声,“你认识我的人做什么?”
“薄二叔!”
看见薄景遇,迦南眼睛一亮,松开安笙的手冲过去,“你终于来啦?”
薄景遇一把将小子抱起来,在空中颠了两下,搂在怀里。迦南一边咯咯乐,一边趴在他耳朵边上,“二叔,你快帮帮我,那儿有个神经病欺负我姐。”
薄景遇被小东西的“神经病”仨字给逗乐了,贴在他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俩人同仇敌忾,那感情是嗖嗖嗖地往厚了增。薄景遇先前心里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了,姿态又变得懒洋洋起来。他乜斜着顾北,长腿往前迈了两步,“这么多年,还是一点儿记性不长,你也算挺能耐了。”
顾北脸黑了黑,反唇相讥,“你多厉害,当年不还是像丧家之犬似的被扔去了国外。”
一瞬间,薄景遇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他脸色跟着淡了淡,“顾北,你别他妈整天跟个疯狗似的咬着我不放,就凭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就算打死你都是活该。”
顾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下一秒,他又嗤地笑出声,阴恻恻开口,“薄老二,你少装模作样行不行?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正义使者?呵!”
这孙子真是越来越疯了,薄景遇看他那模样,一句话都懒得再多说,视线转向安笙,“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过来。”
安笙红唇微抿,蹙眉看他一眼,顿了片刻,乖乖走过去。虽然眼前这俩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相比较而言,薄景遇这个熟悉的更无害些。安笙刚走到身边,薄景遇就牵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她下意识想甩开,结果人家纹丝不动。“别闹。”
他微微低头凑过去,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姿态无比亲昵,“有事咱们回家再说,别在外人面前闹笑话,你说呢,嗯?”
安笙下意识往后躲,察觉到另一束不善的目光,她又愣生生止住动作。薄景遇见她配合,薄唇弯了弯,低头啪叽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迦南“哇”一声嘴巴张成了O型,安笙也跟着瞪大眼睛。薄景遇摁住她想要炸毛的动作,“咱该回家了。”
他一手抱着迦南,一手揽着安笙略有些僵硬的肩膀,转身沿来时的路往回走。他们“一家三口”瞧着其乐融融,把顾北忽略个彻底。只是,仨人才走出几步远,身后就响起顾北阴沉的笑声:“薄老二,你这个新的小情人长得不错,挺招人喜欢的……”薄景遇脸唰一下沉下来,目光如刀锋般,回头扫向他。他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声音也像是从冰窟窿里冒出来一样,“顾北,你那两只爪子最好老老实实的,再敢朝我的人伸手,我保证给你剁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