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黎进门后就遇到了江鸿。
江鸿一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就笑了,“堂兄,澜王又要你洗衣服啊,澜王府没有洗衣奴吗?”系统:【我感觉澜王不是要江怀黎洗衣服。】 江鸿:【他那么讨厌江怀黎,故意羞辱江怀黎不行吗?】 虽是这么说着,江鸿也知道,澜王不是专门让江怀黎给他洗衣服的。 江鸿:【你说,澜王是不是有什么变态控制欲,或者说占有欲?他知道江怀黎不喜欢他,还非要强迫江怀黎披他的衣服,是要让江怀黎慢慢知道他是谁的?】 系统:【可怕的人类。】 江鸿:【……他是挺可怕的,江怀黎嫁过去一定不好过。】 脑海里跟系统说着,他面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江怀黎。 江怀黎没理会他,脚步不停地向自己院里走。 江鸿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和上次进宫一样跟在他身后,问:“堂兄,你今天又去见澜王了?是去说嫁妆的事吗?”
“唉,澜王这也太过分了,我今天还听到不懂事的家奴嚼舌根,说堂兄是个赔钱货呢。”
江怀黎:“什么嫁妆?”
他问着,右手移到了外袍系带处。 “堂兄竟然不知?”
江鸿很乐意把这件事给他再讲一遍。
江怀黎听后沉默几秒,“我一个人拥有一半聘礼?这对我来说不是好事?我同意。”江鸿一噎,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今天下午从江浩严那里听到了聘礼的多少,顿时肉疼得不行。 嫁妆和聘礼一样,看着是两相抵,但聘礼其中一半要给江怀黎,这相当于掏空了江家大半个家底,这些原本应该在未来是他的。 他皮肉不笑地说:“是堂兄的吗?澜王是让堂兄带到澜王府去,充盈澜王府的金库吧。”
江怀黎怀里有一张叫婚前协议书的东西,上面第四条写的是嫁妆归他所有,这东西奇怪,但至少表示了澜王的态度。 当然,江怀黎不会告诉江鸿,他向来不毁跟这人逞口舌之快。 江鸿幸灾乐祸地说:“二伯寒着脸回来的,回来把这件事跟叔公说了,叔公也气得不行,你说他们会不会让你把那一半聘礼留在江家?可能连嫁妆都会让你带回江府。”
他说到这里仿佛扳回了一局,兴奋不已,再加上傍晚光线黯,没注意江怀黎身上披着的外袍悄然滑落,“堂兄,今晚……” 在亲王袍上走了两步他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亲王袍正被他踩在脚下,红色的外袍被他踩了四个带泥水的脚印,“……” 他在原本的世界碰瓷过别人,没想到在书中世界被一个古人碰瓷了! 经验丰富的他,立即站定不动,四处打量。 妈的江怀黎又特意选了个好地点! 刚才衣服从江怀黎身上掉落时旁边没人,他踩在这上面了,江浩严和他院里的小厮过来了! 他现在立即从外袍上下来也没用了。 江鸿寒着脸对系统说:【江怀黎太有心机了!】 【我在衣服上踩了两脚没事吧?】 系统受不了,【你怎么这么笨!上次的事还没让你长教训吗?这是皇权至上的古代!不说这个世界的背景,在你的世界你把别人一件百万礼服踩成这样,礼服的疯批主人会轻易原谅你?】 江鸿更气了,【什么百万礼服,你太夸张了。】 系统:【……亲王袍要一个大晟最优秀的绣娘绣好几个月,你说和你世界明星身上的礼服哪个珍贵?】 【不说价格,关键是这件是外袍的意义,皇家一等亲王的外袍就被你踩在脚底下……你笨死了!】 江鸿:【你不笨,那你怎么没注意到?怎么没提醒我?】 系统:【我刚才在分析其他数据,谁知道你在江家都能踩雷?】 一人一系统在脑内互吵时,江怀黎已经叫来了江安,“快去澜王府,跟澜王说他的亲王袍被江鸿踩脏了。”
江浩严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江安已经飞快地跑了。 少年脑袋有点笨,但身子轻快,一转眼人就消失了大门口,他边跑边想,这次不用他洗了吧。 上次澜王府送来那件亲王袍,少爷让他给小心洗干净好还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外面都传是少爷洗的。少爷怎能洗衣?他跟人解释也没人听,他们就认是少爷洗的。 今天这可是被江鸿踩脏的,春日的亲王袍蚕丝托底,金丝刺绣,娇贵异常,成年男人这几脚踩下来,还不知什么样呢,他可不能洗了。 这样想着,江安跑到澜王府,看到高大威严的澜王府护卫,有点怕的向后退了一点,没想到其中一个护卫叫住了他,“是江公子身边的江安吗?”
江安上前一步,惊讶地问:“你知道我?”
护卫点头,没多说其他,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江安立即告状:“我家少爷让我来找王爷,江鸿把王爷的亲王袍踩脏了!”
另一边,江府里江鸿气得跳脚,【江怀黎怎么这么卑鄙了!】 系统:【你没有资格说他,你更卑鄙。】 江鸿差点被气死,【你到底是谁的系统?】 系统:【我是你的系统,但我实话实话。】 江鸿:【请你立即升级一下你的语言系统,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系统:【知道了。】 江鸿不是第一次被系统气到了,深喘了口气,很快恢复过来,【就算江安告诉澜王也没用,谁说看到的人一定会说是我踩的?江怀黎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系统扫了一圈,【是的,这里面好多都是宿主的人,他们都讨厌江怀黎,向着宿主。】 江鸿舒服了一点,狠狠地说:【他以为他很厉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系统:【但别忘了那天澜王一脚把你踹出马车,澜王也没那么喜欢宿主,你们两个都不会好过。】 江鸿:【草!】 没人敢碰那件亲王袍。 有一个家奴想过去,江怀黎冷声说:“别动,出了问题你跟澜王解释吗?”
那个家奴立即退下去了,其他人也不敢动,包括江浩严,他欲言又止。 江鸿跟他说:“二伯,这不怪我,是堂兄故意脱下设计让我踩的,他上次在宫里没把我杀死不甘心,又来害我,您要为我做主啊。”
江浩严刚要说话,被江怀黎打断,“父亲,这件事该由澜王处理,您最好也别插手,别再惹怒了他。”
江浩严讪讪闭嘴,自从上次从澜王府出来后,只要一听到“澜王”两个字,他就会想起在澜王书房的场景,惧意就从心里升起。 他原本也不是要帮江鸿说话的,这下更是一句话不说了。 在江鸿的不满中,江怀黎安静地等着澜王的消息。 上次澜王和江鸿都在马车上,但那时江怀黎还不知道澜王能对抗江鸿的“巫术”,现在他想看看,站在两个极端的人到一起,谁能压倒谁。 没让他们等多久,江安就回来了,带着澜王。 没想到澜王亲自来了,江浩严忙让人去把府里的江绍光等人都叫来。 陶澜先看了一眼江怀黎,他穿一身青衣安静站于树下,内白外青,双层衣袍并不少。 江怀黎也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陶澜蹲到他被踩的亲王袍旁,看着脏兮兮的外袍“啧”了一声,“本王的外袍被践踏了。”
江鸿忙说:“王爷,是江怀黎设计陷害我的,他竟然……” 陶澜摆摆手打断他,“你还是跪下再说吧。”
“王爷?”
江鸿惊讶抬头,立即被澜王府的侍卫一脚踹弯了膝盖,踉跄跪下。
江府的下人给澜王搬来一个太师椅,江浩严说:“王爷切勿生气,先坐下吧。”陶澜撑着椅子把手缓缓坐下,“本王被气得头晕心悸,快给本王找个太医来候着,本王觉得本王快不行了。”
“……” 系统:【这才是碰瓷?】 江鸿才是气得心悸,他说:“王爷,是江怀黎故意脱下亲王袍陷害我的,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谁给你作证?”
陶澜那双眼没有完全睁开,就这样耷拉着四处扫了一圈,被他视线扫到的几个人都下意识低下了头。
“江福,江福!”他指着江浩严身后的人说:“江福,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江怀黎故意解开外袍?”
江福是江浩严的贴身奴才,江府里好多人都被他攻略了,江福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他当然没放过。 江鸿:【江福一定会帮我说话的,江怀黎等着吧,你说澜王不会在江府就家暴江怀黎吧?】 江福立即过去,跪在江鸿身边,“禀王爷,小人没看到少爷脱外袍。”
江鸿嘴角刚起来的笑意顿时僵住了,【怎么回事?江福也出现异常了吗?】 系统:【不应该啊。】 “抬头看着本王。”
陶澜手放在腰间说,江福抬头时先看到的是他的手,养尊处优的羸白手握在腰间的……软鞭上?
他腰间缠着的竟然是鞭子! 听说澜王酷爱用鞭子打人,抽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他才会高兴。 他紧张地快速地说:“小人、小人跟老爷从那条路走过来时,就看到鸿少爷踩到了亲王袍上,接着走了一步。”陶澜看向江浩严,“是吗?江大人?”
江鸿立即看向江浩严。 江浩严点头,“是这样。”
江鸿脸白了一分,“江乐,江乐你看到了吧?”
“小人来时只看到鸿少爷站在亲王袍上。”
江鸿脸又白了一分,“小宁,小宁你就在我后面,你一定看到了吧?”
“奴才只看到鸿少爷踩到亲王袍,听到鸿少爷说……说老爷会让少爷把那一半聘礼和嫁妆留在江府。”
“江管家你看到了吧,是江怀鸿!”
“老奴没看到,只看到鸿少爷从亲王袍上下来。”
“江明……” …… 每多一个人说没看到,江鸿脸就白一层。 他开始害怕。 这害怕不只是踩踏亲王袍这件事要按在自己身上,还有,那种人生魔法失效,自己拥有的所有好东西,要被上天一把全部抽走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