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的脸有些冷,站在医院里,抱着惶恐的安蕊,听着她在自己耳边哭诉,厉元朗的心都快要碎了。
厉元朗没想到,安蕊居然被人盯上了,还用如此低端的方式勒索,这帮人是真不怕死吗? 苏丽稍稍回过了神,半躺在床上。她的面色雪白,额头上绑着一条毛巾。前些年苏丽有偏头痛的毛病,每次头疼的时候,都要用毛巾把额头绑上。 有了这种病后,苏丽开始注意保养。这些年心宽体态,倒也没疼过。今天一害怕,一着急,脑袋又开始疼了! 厉元朗没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好似没了主心骨,虽然强自镇定,但心里依然非常的害怕。 现在厉元朗来了,苏丽有了依仗,她声音低沉的说:“元朗,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要不,孩子不要了?”苏丽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眼底却都是不舍。毕竟这是一条小生命,而且已经有了名字,叫安天赐!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厉元朗非常的冷静,低声分析说:“既然他们对我们知根知底,那么这件事就是内部出了问题,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厉元朗看过那些资料后,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毕竟苏丽怀孕这件事非常的隐秘,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有能力威胁安祥林的,只有一个人。 安蕊低声问:“元朗,你打算怎么办?”
厉元朗抱紧安蕊说:“别怕,一切有我。这几天你们都住在病房里,所有需要跑腿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厉元朗说完又看向了安蕊的眼睛:“相信我,很快就能把问题解决。”
安蕊重重的点头,在她的心目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厉元朗办不成的事情,他既然这样说了,相信这漫天的乌云很快就散了。 青林县,县委办公室里,安祥林让屋子里的办事员离开,然后守在传真机的旁边,看着一张张的传真发了过来,望着上面的内容,安祥林的脸开始变黑,愤怒的把拳头握紧。 当了这些年的官员,安祥林可谓是大风见过,大浪也见过,养气的功夫有所成,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至少在大悲大喜间,他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但看到厉元朗传真来的东西,安祥林终究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拿起桌上的杯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啪!瓷杯在地上四分五裂,原本就安静的青林县政府,现在变得更加安静,甚至落针可闻。 安祥林成为青林县的县委书记后,施展铁腕政策,调整了一批人,打压了一批人,警告了一批人,也拉拢了一批人。 安祥林的声望在青林县达到了顶峰,安祥林的喜怒,已经能够影响青林县的阴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安书记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各种猜测纷起,大部分人开始瑟瑟发抖,难道青林县的天,又要变了? 安祥林开着车,离开了青林县。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在县委办公室里转了几圈,然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威马县政府,书记办公室里,霍秋生拿着手机端详,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嘴里嘀咕着:“安祥林接到港岛那边的传真后,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他为什么要摔杯子?”
就在霍秋生疑惑不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轻声说:“霍书记,青林县的安书记来了,他要见你。”
霍秋生思量了三秒后,对着秘书吩咐:“让他进来,另外把后面的会推了,我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秘书恭敬的走了,气哼哼的安祥林走了进来,虽然安祥林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却依然抑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 霍秋生能看出安祥林很愤怒,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为了占据有利地形,霍秋生不等安祥林开口,便率先发难:“祥林,现在可是撤县改市的关键时期,青林县跟威马县合并,你不在青林县守着,来我这里干什么?”
安祥林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传真,放在霍秋生的面前说:“霍书记,我的后院起火了,现在心里不舒服,我们的内部很不团结。”
“什么意思?”
霍秋生拿起传真看了看,先是面色微眯,然后脸色一变:“这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在港岛跟踪偷拍了我的老婆跟孩子,然后写匿名信,勒索我两百万。”
安祥林冷笑着说:“为官这些年,我两袖清风,到哪里弄这两百万?”
霍秋生沉默,用手扶着额头开始思索,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安祥林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指责自己?或者说他是在怀疑,敲诈勒索的事情,是自己主使的吗? 霍秋生的面色微变,眉宇间全都是不喜,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错误的领导,现在安祥林是在指责自己吗? 霍秋生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阴郁,望着安祥林问:“你,什么意思?”
安祥林看着霍秋生说:“我知道现在是撤县改市的关键期,我也想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但总有人不在意安定团结,总想要拖大家伙的后腿。我希望霍书记能够管一管,让我们的内部团结起来。”
安祥林的这番话虽没有指责霍秋生,但字字句句都围绕着团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祸不及家人是底线,这次的事情做得有些过! 这些年一直都顺风顺水的霍秋生,何曾被人这样指责过,他的双眼微眯,满脸不忿:“安祥林,你是想说这件事情,是我让人做的吗?”
安祥林直接摇头:“我只是说有人不利于我们团结,希望你能查出真相。毕竟这些都是手写体,只要霍书记想查,按照你的能量,必然能查出来。”
霍秋生整张脸都板了起来:“你是在教我做事?”
安祥林再次摇头:“我是在求你办事。”
明明应该是一句软话,但安祥林却声音铿锵,特别是说那个求字的时候,安祥林的声调提的特别高。腰身挺拔,全然没有求人的样子。
霍秋生怒瞪安祥林,然后缓缓的点头。安祥林知道,他跟霍秋生之间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但安祥林也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和气,更不想弥补这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