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可能认出了自己,阿德米索尔这样想着,灵感给出了清晰的反馈说明他的猜测无误。 贝娜小姐确实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么对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也都是故意的,暴露她是非凡者的事实,暴露她接近上校的目的。 阿德米索尔灵感一动,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贝娜小姐正在自己的车厢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故意引起自己的兴趣,让自己主动去找她? 阿德米索尔将茶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嗤笑一声,径直返回了自己的车厢。 无论这位贝娜小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准备往自己身上再揽事情。 在车厢中休息片刻后,他出门敲响博杜安的车厢门,半晌后博杜安略显朦胧的声音从车厢内响起。 “什么事?”
刚被吵醒的小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我说过了,不想吃晚餐,不用再给我送了!”
阿德米索尔笑了笑并不答话,继续敲门。 “我说了不需要!”
睡眼惺忪的博杜安一把拉开车厢门,满脸的不耐烦,看见敲门的是阿德米索尔后,他迅速收敛怒容。 “是您…有什么事吗?”
“刚吃完晚饭,没什么事情做,陪我抽根雪茄?”
博杜安眼角抽搐,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在阿德米索尔似笑非笑地注视下不敢说不,只好无奈点头应下,回车厢换上外套后走了出来。 两人来到阿德米索尔的车厢,一人拿着一根雪茄开始吞云吐雾闲聊起来,阿德米索尔没有隐瞒刚才在餐车的遭遇。 博杜安闻言后做出了和阿德米索尔同样的判断,对方是想引阿德米索尔主动上门。 两人抽完雪茄后正好是晚上八半左右,列车明显开始减速,年轻列车员的声音从外面的过道上响起,提示他们即将抵达霍特拉,即苏卡拉邦的首府。 阿德米索尔闻言很是开心,车厢虽然豪华但太过狭小,让他很不适应。 随着列车停下,阿德米索尔拽上博杜安下车伸展四肢,在布满积水的站台上走来走去。 看来霍特拉今天早些时候也下了一场绵延不断的春雨…阿德米索尔深吸口气,看着月台上的水坑思索着。 维尔姬小姐透过车厢的玻璃窗观察到在月台上散步的阿德米索尔。 原本打定主意不下车的她突然觉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兴许不是件坏事,于是她仔细地准备了一番,用好几件大衣把自己裹严,围上围巾,又在整洁的靴子外面套上胶套鞋。穿戴完毕,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站台上,一路向阿德米索尔二人的方向走去。 做出同样举动的还有同一车厢的贝娜小姐,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走下列车,朝着同一方向而行。 阿德米索尔立刻有所感应,拉着博杜安往远处走去。 很快,列车员吹响哨声,示意列车即将启动,请大家尽快上车。 两位女士无奈回到车上,阿德米索尔和博杜安也从另外的车厢上车,之后阿德米索尔就呆在了博杜安的车厢里,让主动前往拜访的贝娜小姐扑了个空。 维尔姬同样来过一次,问清两人没有任何需要后便识趣离开。 就这样阿德米索尔和博杜安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列车抵达了此次旅途的终点站科斯特罗。 阿德米索尔早早收拾好行李拉着博杜安和维尔姬跑到另一个车厢下车,避免了和贝娜小姐的碰面。 等三人出了车站坐上塔卡家族安排的马车后阿德米索尔才松了口气,灵感清晰地告诉他不要和贝娜小姐追查的事扯上联系,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马车缓缓行驶,等天色彻底亮起来后,三人乘坐着马车行驶出科斯特罗城,来到靠近海边的一座私人港口。 “这里是一家私人港口。”
维尔姬看了下怀表,“还有一个小时,游轮就要出海,为期两天,会面将在游轮上举行。”
她不再隐瞒将会面的地点和盘托出。 “能保证安全吗?”
博杜安突然插话,“这个游轮是谁家的?”
“是本地一家船务公司的,背后的大股东是苏卡拉邦的王公奥德里本人。”
“这艘船完全是随机挑选的,并且做了完美的反占卜措施,安全可以保证。”
阿德米索尔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三人抵达码头,开始排队等候登上这座名为奥德里亲王号的游轮。 奥德里亲王号是一艘有五层甲板和五百条船桨的豪华游轮,是的,由于游轮是在近海行驶,不会远渡重洋,它并不以蒸汽作为动力而是遵循了古老的传统以人力为动能。 阿德米索尔看到后不禁感叹做出这个设计的人很了解上层社会的心思,他们就是享受那种有人被踩在脚下的感觉,靠人力驱动的游轮无疑可以满足他们这种阴暗心理。 同时他从维尔姬的讲解中明白了亲王号不是餐车上上校说的那种因蒂斯小型游轮,是本地人吸收了因蒂斯人的创意,本土化搞出的大型游轮。 相比于因蒂斯人更看重隐私,苏卡拉邦的上层社会们更喜欢追逐热闹的氛围。 阿德米索尔三人登上这艘船后,发现上面的娱乐设施真的是应有尽有。 包括为每三位旅客安排的一名专门侍者、数间咖啡馆和酒吧、两间舞厅、一座可以容纳数百人的音乐厅、每天数次的演奏会、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主厨服务、游泳池、热水浴缸、水疗设备、大小足以容纳整个广场的伸缩悬臂式日光浴平台。 这一切都让博杜安惊叹,活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彻底给阔过的祖先丢了脸面。 三人的船票毫无疑问依然是头等舱。 “请先好好休息放松,适当时候我会提前通知您会面的具体情况。”
留下这句话后,维尔姬再次离开。 阿德米索尔怀疑她其实也根本不知道会面的具体情况,应该是有人在通过灵界信使一步步在她背后做着指示。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和托普卡珀宫中的贵宾起居室般豪华繁复的套间里,盥洗室的设施都是用翡翠和黄金打造的。 阿德米索尔满意地打量着房间四周,为这里的奢华咋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