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
阿德米索尔轻抿一口咖啡,语气冷淡地回复道。 “当然,这是您的自由。”
毛莫没有任何不满,他微笑着继续道:“只是可能需要委屈您尽量在房间里呆着,不要胡乱走动。”
“这艘船上的冒险家和赏金猎人有十九人,非凡者有五个,不包括你我。”
知道的这么清楚,阿德米索尔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暗暗猜测他是如何知道的。 “您在甲板上观赏水手们的小游戏时,可能已经引起了某些人注意。”
“我不这么认为。”
阿德米索尔嗤笑一声,充满自信地说道:“我不认为这艘船上有谁对我心怀恶意还能瞒过我。”
“或许吧。”
毛莫没有反驳,“那样再好不过,趁着您的身份没有被更多人发现,我诚恳地建议您这几天不要外出。”
阿德米索尔沉吟一下,眼神一一扫过摆放在房间各处的黄金饰品,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刚才说这艘船不可能到西拜朗。”
“我想知道原因。”
毛莫高举双手,拇指相对顶在额头中央,低声用都坦语诵念几句,看这个手势…是灵教团的人无疑,而且大概率是人造死神派的。 几句祈祷后,毛莫脸上的狂热稍稍减弱,他略显兴奋地踱了两步:“这艘船被选中了,它的命运是注定了的。”
他语气一转,“我再次强调一遍,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下一站下船,二是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
“您知道的,如果您不是这样大大咧咧地四处闲逛我是不会如此失礼的,甚至根本不会打扰您。”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阿德米索尔嗤笑出声,“这两个选择我都不想选。”
他的语气逐渐虚幻,直视着毛莫的双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大咧咧的闲逛不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
毛莫轻声一叹,“我们根本没有敌对的必要,我可以保证,您和您身边的人最终会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阴影像是火焰一般在他身周开始升腾。 阿德米索尔轻轻啧了一声,灵性迅速蔓延到毛莫头顶上的黑线,不断灌注其中。 灵感给出反馈,阿德米索尔本能地半低下头,一道微风从他头顶飘过。 阿德米索尔开启灵视,一个长相丑陋,身体残缺浑身冒着绿光的灵体正漂浮在他正前方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是束缚灵,请放心,它只会把您束缚在某个地方,绝不危及性命。”
那我还要谢谢你呗,这是阿德米索尔第二次升起这个想法。 念头闪动间,召唤出的亡灵表情突然扭曲,它霍然扭头看向毛莫,眼神中是浓浓的愤恨。 一声长啸! 束缚灵向毛莫扑去,阿德米索尔心头涌起预感,本能地用灵性保护住自己的精神体。 面对临阵反噬的亡灵,毛莫不慌不忙,沉静地诵念起阿德米索尔从未听过的奇异语言,这种语言能绕过血肉之躯保护,将针对灵体的沟通上升为驱使,甚至奴役。 奇异语言的每个字符,每节发音仿佛都有让人安宁信服的能力,束缚灵的狰狞表情渐渐消散。 这时,亡灵的飞扑在现实世界掀起微风,悄悄将窗帘吹开一角,强烈的阳光透射进来正照到毛莫的脸上。 后者露出强烈的厌恶表情,翕动的嘴唇立刻闭上。 随着奇异语言的停顿,狰狞重回束缚灵的脸庞,它毫不留情地再次扑向毛莫,狠狠地撞到对方身上。 阿德米索尔的灵视视角下,一个样貌身材与毛莫完全一样的灵体从他的身体里被撞了出来。 灵体落地的瞬间,一道道古朴的青铜锁链从地底升起,上面布满玄奥的符文,将其紧紧束缚住。 到了此时,毛莫仍不慌乱,他再次诵念起亡者之语,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流露出迷茫,嘴里吐出的语言顺序被打乱,束缚灵惨叫一声,身影慢慢崩解消散,化为一团绿色光点融入虚空。 “不!”
恢复清醒的毛莫面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干了什么!”
被束缚住的灵体扭头看向阿德米索尔,眼神满是怨恨。 他嘴唇张合,吐出一个古赫密斯语单词:“复活。”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毛莫躯体突然睁开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如一头野兽般迅速冲向阿德米索尔。 后者一脸悠闲,快行几步退到门外,毛莫的身体戛然而止。 以门口为界限,他在外,毛莫的身体在内,两者的脸庞仅隔着几寸远。 一种虚幻的、来自另一世界的束缚力量紧紧拽着毛莫的身体,让他无法离开房间。 “我们来好好聊聊。”
短短几秒钟,毛莫转变态度,至少表面上冷静了下来。 他环顾下自身,自嘲一笑:“你看,我说的是实话,我并没有想伤害你,只是需要你安静地待在房间里。”
“当然,我现在意识到了这个请求的失礼,请原谅我。”
“事情完全有另一种解决方式,帮助我脱困,我保证不会再干扰你的旅行。”
阿德米索尔向左右两边看了眼,走廊上一片寂静,他沉吟一下,遵循着灵感指示一把推开毛莫的躯壳重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他快步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炽热的阳光照进屋子,毛莫的灵体冒起极淡极浅的、肉眼难以捕捉的一缕缕青烟。 他看着阿德米索尔做完这一切,没有多余的动作,保持微笑:“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阿德米索尔站在窗户前,揉了揉额角道:“你不希望我乱逛,是怕我被那些探险家和赏金猎人认出来。”
“如果我被认出来,对那些赏金猎人来说有两个选择,尝试击杀我换取更多的奖金,或者通报给官方,换取少量却安全的奖金。”
“第二种选择是你所担心的,同时也是他们最可能选择的,我相信这些冒险家和赏金猎人们不会自大到觉得能对付杀死齐林格斯的我。”
“所以你其实是怕将鲁恩官方或者风暴教会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条船上。”
,他嘴角翘起带着点揶揄,从茶几上拿起一枚拜朗形制的金币,在手指间不断把玩着,“所以你是要干什么坏事吗,富尔斯先生?”
不等毛莫回应,阿德米索尔继续说道: “无论你在谋划什么,至少到拜亚姆前这段航程应该是安全的,这条路线遍布着鲁恩的军舰和风暴教会的船只,想要搞事情风险很大。”
“结合你刚才的话,这艘船到不了西拜朗,也就是说从罗德斯群岛到西拜朗这段航程是你谋划的关键点。”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毛莫的灵体:“在狂暴海的深处…我好像猜到你想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