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蠕动的饥饿”捡起放入口袋,阿德米索尔从怀中掏出张“命运之轮”塔罗牌,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齐林格斯的尸体没了… 他本准备将“命运之轮”牌覆盖在尸体上,向塔罗会众人,当然主要是向“倒吊人”证明是他击杀的目标。 那行吧...阿德米索尔抿了抿嘴,随手将塔罗牌扔在地上,夹着手杖,快步从树林另一侧走出。 血月如钩,被乌云遮挡,夜晚的市政公园内空无一人。 阿德米索尔走出树林,神色自若地穿过宽阔的草地,越过人工湖泊。 在即将抵达公园另一边的街道时,他的灵感突然产生预警,眼前猛地一花,发觉黑暗里的各种颜色变得异常浓郁。 青绿色的树木更加青绿,鲜红的果实更加鲜红,幽黑的水面更加幽黑,一切就像是被泼了油彩的画布。 而在绯红之月被遮住的高空,有无数难以描述形体的透明影子,有蕴藏着神秘知识的、不同颜色的明净光华。 大意了!阿兹克先生把他误当成了齐林格斯。 成功击杀了一位海盗将军让他有些飘飘然,彻底忘记阿兹克先生就在附近…大大咧咧地走进了这位死神后裔的埋伏中。 当然,更让人信服的解释是手杖的副作用让他下意识地忽略这点,一步步走入危险的厄运中。 阿德米索尔的大脑疯狂运转,思考如何破局。 他整个人漂浮于半空,脚下是正在不断上涨的幽黑水面,水面之下则有一只只皮肤苍白的手掌往外抓摄。 他的眼前霍然浮现出一具巨大的人形骸骨,这怪物足有四米高,眼窝里燃烧着漆黑的火焰,白骨虚幻而朦胧。 “死亡执政官!”
眼见着那些手掌和突然出现的骸骨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阿德米索尔本能地放声高呼。 下一秒,眼前油画般的世界忽地剧烈震颤,在阿德米索尔的四周,接二连三地冒出巨大的骸骨怪物,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放眼望去,数量起码上百。 骸骨怪物眼眶中燃烧着漆黑的火焰,不约而同地盯视着半空中的身影,让阿德米索尔后背寒毛直立。 咚咚咚! 眼前的场景过于怪诞恐怖,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深吸口气,稳定住心绪,阿德米索尔发现脚下的幽黑水面不再上涨,那一只只苍白手掌也在即将触碰到他脚踝时停顿下来。 四周布满跳动着漆黑火焰的眼睛,但它们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死亡执政官,齐林格斯已经被我击杀!”
发觉之前的喊话效果显著,阿德米索尔连忙继续大喊道。 “死亡执政官?”
阿兹克半是温和半是疑惑的声音响起,“你认识我?”
油画般的世界出现一道道裂纹,随即彻底崩碎,幽黑水面、苍白手掌还有那密密麻麻的骸骨怪物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熟悉的公园景色映入眼帘,阿德米索尔面前站着一位身材中等、黑发褐瞳的中年男士,他的皮肤呈古铜色,五官柔和,没有留须,眼眸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你知道些什么?”
阿德米索尔脸上戴着的面具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阿兹克平和地看着他的脸庞低声问道。 “这个称号是灵感的启示,至于它代表着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毕竟它确实起效了。”
阿德米索尔用坦诚且恭敬的语气回答道。 “‘怪物’途径的非凡者吗?”
阿兹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称呼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你从我身上还看见了什么吗?”
“我模糊地看见了一座拜朗风格的陵寝,就只有这些了。”
阿德米索尔毫不犹豫,张口就来 阿兹克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德米索尔,轻叹口气道:“一座拜朗风格的陵寝嘛…多谢告知,嗯…”他露出探询的目光,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对方。 “阿比梅尔,阿比梅尔·帕尔利斯曼。”
“帕尔利斯曼先生。”
阿兹克点点头,扶帽致意,旋即整个人从躯干部位开始虚化,逐渐蔓延四肢,最后彻底消失。 阿德米索尔轻呼口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杖,快步离开。 片刻后,背后尼根公爵府邸方向突然传来呜咽的风声。 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艾斯·斯内克…他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加快脚步走出公园,来到另一侧的大街上。 这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大个神父低着头,弓着腰,佝偻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相当不便。 阿德米索尔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微微颔首致意,拉住把手,迈步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完美汇入来往车流中。 …… 阿尔杰.威尔逊咬着牙,奔跑出了尼根公爵的府邸,心中怀抱着渺茫的希望,企图绕行市政公园堵截到齐林格斯。 他刚刚冲过公园南门,就听到有声音被风“携带”过来:“不用追赶了。”
是斯内克枢机主教的声音……阿尔杰惯性地又跑了几步才按照命令停顿下来。 为什么不追赶了?他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转身望去。 穿着黑色绣风暴符号长袍的斯内克大主教悬浮在公园树林的上方,面色沉凝。 借助“航海家”的非凡能力,阿尔杰看见散布四周的代罚者们齐齐停止追捕,在夜色中迅速向枢机主教的位置汇聚。 他皱了下眉头,顾不得继续思考原因,随着同僚们一齐奔向树林处。 等他赶到时,艾斯·斯内克已从半空中落下,凝重地看着树林前的一滩血迹,从黑色软帽下钻出的花白头发随风轻荡,衬托着异常严肃的银眸。 为什么不追了,就这么让齐林格斯逃脱嘛…阿尔杰按捺住疑惑,越过聚拢在四周的同僚,看见了那一滩血迹。 瞳孔微微收缩,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齐林格斯。”
斯内克大主教扭头看着阿尔杰,严肃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你是否还将这个情报告诉给过其他人?或者,这个情报本身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
大主教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上了几丝质询。 阿尔杰早有准备地解释道: “我刚收到情报,就禀报给了大主教您。”
“直接拿到情报的人员甚至因此牺牲,而中转的那些人并没有拆开过信件,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但我无法肯定情报的源头是否还存在外泄,既然我们能知道,别人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