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见我们神色有异，问道‘你们俩怎么了？’我们两个人以为是幻觉，不想再把他吓着，就说没什么，是我们眼花了。王大爷见我们说的含糊其辞，也觉得奇怪，他正低头水里看的时候，春燕突然...”唐秘书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身体朝我靠近了一点，我们都不敢说话，整个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不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春燕突然把正在探头的王大爷推了下去！”
唐秘书这句话一说出口，我们都吓了一跳，虽然看着王大爷就坐在屋里，一定没被淹死，但是听到这么突如其来的转折也都有些吃惊。“‘扑通’一声，王大爷就头朝下栽了下去，春燕却在一边咯咯直笑，我和小兰都被这一幕吓坏了，半天才回过味来，都想伸手去救王大爷，可春燕就站在我们我们俩身后，万一我们在探出身子，说不定也会被推下去。”
我们俩正在犹豫的时候，春燕突然不笑了，疑神疑鬼的朝雾里面一指，说‘你们快看’。我们不知道该看什么，旁边的春燕却又叫了起来‘叶子！你们看呐，叶子在朝我摆手呢！’我们看着疯疯癫癫的春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春燕却越叫越高兴，突然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湖里，拼命地往前游，我们顾不上管发了疯的春燕，急忙去救水里的王大爷。可是王大爷...”说到这里，春燕指了指老王，说道：“下面的事，王大爷自己说吧。”
我们又把目光从唐秘书身上转到了老王身上，目光扫过老王的那截断指，都有点儿惊慌。老王叹了口气，从他惊慌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当时的情况一定十分危急，以至于现在还心有余悸，只见他捂着断指，说道：“我当时掉进水来，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在水里冻得直哆嗦，唐秘书说的什么春燕怎么样的事我都不知道，当时就觉得身体不断下沉，幸亏我从小长在江边，跟着我爹打鱼，我水性还不错，恢复神智以后立刻网上游，可是游了没几下，就觉得身体越来越沉，本来我百十来斤的体重好像一下子中了二百斤，跟个铁坨子似的，怎么也游不上去。”
我笑了一下，知道这个门卫王大爷文化水平不高，不像唐秘书那样，叙事的时候娓娓道来，老王说话则直白很多，都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话。“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沉到水底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又变轻了，我在水里挣扎了几下，终于浮出水面，狠狠吸了口气，刚才我在水里差点儿憋死，唐秘书和小兰看见我先从水里出来，都乐了，伸手就要拉我上船，还没等我伸出手，我身子又猛地往下沉，这次我看清了，有一只手在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脖子，我刚才身体突然变重，应该也是因为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这只手的力气特别大，不停的把我往水里下拽，我一着急，嘴和鼻子里呛了几口水，这么一来，更难受了，我张牙舞爪的在水里瞎扑腾，越来越觉得肺里上不来气，肺都要憋炸了。”
听着老王的讲述，我也有些害怕。我一直觉得众多死法里面，最难受的应该就是溺死了，那是被活活憋死，比什么绝症、车祸、跳楼之类的痛苦多了，常言说水火无情，不是没有道理的。老王接着说道：“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憋死的时候，那只抓着我的手突然放开了，我扑腾几下，又浮到水面上，透了几口气，说不出的舒服。”
唐秘书这时插口道：“王大爷半天不上来，我们俩都以为王大爷淹死了，吓得一颗心始终悬着。”
我知道唐秘书之所以担心老王的生死，不是因为和老王的关系多么要好，而是这三个人里面只有老王会开船，万一他被淹死了，后果不堪设想。老王不知道唐秘书的心理，还以为她和小兰真的是挂念自己的安危，说着说着，居然眼眶都湿了，说道：“我刚吸了两口气，那只手又把我狠狠的往水里拉，我又像刚才那样，在马上快要憋死的时候那只手又突然放开，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折磨我，让我一会儿透气，一会儿拉进水底，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爹跟我说过的水鬼害人的事，知道这水鬼害死人的方法有很多，水鬼会把不会水的人拉到水底淹死，把会水的人活活累死...”“活活累死？”
廖金娇突然说了一句，问道：“什么叫活活累死？”
老王答道：“就是像折磨我那样，让我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等到把我折腾的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游水，也就把人累死了。”
唐秘书从老王说到水鬼开始，身体就一直都个不停，我问道：“你怎么了？”
唐秘书充耳不闻，我连问了三次她才答应，说道：‘王大爷说的那个水鬼，就是我和小兰刚才看到的那团红色。’我们看了眼小兰，小兰惶恐的点了点头。“什么红色？”
李巡探问道。“我刚才说清澈见底的书里面有一团红色，中间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后来那团红色一闪而过，再也没出现，当时我们告诉王大爷说是眼花了，但是王大爷落水以后，我们看的一清二楚，那团红色是那个水穿的鲜红鲜红的衣服，那个黑色的东西是头发，那是一个女鬼！”
唐秘书说道“女鬼”两个字的时候，猛地抖动了一下。老王接着说道：“我被她繁复拖下去，拖上来几次，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不听使唤了，最后一次被抓下去，我知道自己死定了，再也没有力气游上来了，心想死也死个明白，我在水里睁开眼睛往下一看，看见一张苍白的脸，正朝我笑，我被这么一吓，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拼命地往上游，脑袋刚伸出水面，就听见唐秘书和小兰在船上喊着什么，我朝周围一看，原来大雾已经散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啥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