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病房暂时陷入一片寂静。
只剩于莲瑛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围观的人群,都在打量着路朝雨,不禁感慨: 这丫头虽然美艳的过分,但气势好凶啊! 于莲瑛看了眼路朝雨,眼神有些畏缩,转头又看江知非: “好孩子,她是你什么人啊?”江知非当着众人面,很自然地牵起路朝雨的手,然后对于莲瑛说: “于女士,她是我什么人,和你没有关系。 另外,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好孩子,我们之间,也不算有什么交情吧?”
于莲瑛听到江知非强硬的语气,不禁心里一慌。 而江知非接着说:“该放手时须放手,这句话,我也拿来送给您。”
“你这,这什么意思?”
江知非认真回道:“那我把话讲清楚,人需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所以,我不会在谅解书上签字,至于你说的医药费,我想法院会给一个合理的数字。”
江知非斩钉截铁的语气,却使得于莲瑛心头一震。 对方,竟不打算私下和解,还要闹到法院?! 这怎么可以!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非要把人置于死地。 于莲瑛歇斯底里对江知非哭喊道: “小伙子,你好狠毒的心呀,我家大海才34岁,你竟然要送他坐牢。 你这么年轻,就不能学得宽容一些吗?大海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这话一出,立刻震惊全场。 虽然大伙儿很同情你,但34岁的孩子,确实有点过分了啊。 于莲瑛越说越伤心,擦了把眼泪,却惊讶发现,场间没人再替她说话。 于是,她恶狠狠看向亭亭玉立的路朝雨。 “都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于莲瑛像发疯般,挥舞着尖尖的指甲,瞬间朝路朝雨扑过来。 这一幕,使所有人都感到始料未及。 包括江知非。 可身为当事人的路朝雨,见状,朱唇边浮现一抹轻蔑的笑。 要是连一个中年妇女都躲不开,那她十几年的跆拳道散打都算白练了。 路朝雨丝毫不慌,镇定自若地准备顺势擒住对方时,紧握她右手的江知非却动了。 电光火石间。 江知非身形瞬间出现到路朝雨前面,双手环抱住对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路朝雨身体下意识想反抗。 可她惊讶发现,对方的双臂竟如同钢筋一般,将她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而更加诡异的是,于莲瑛的指甲将划破江知非后背时,莫名出现的冲击力,竟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最后更是仰面倒下,当着众人面,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切发生的极其突然。 总共不过两三秒。 路朝雨回过神,昂起螓首,刚好使鼻尖,顶到江知非下巴处。 “我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有这一身的功夫?”
佳人幽香,吐气若兰。 气氛本该变得旖旎起来。 可江知非连忙拽着对方后退几步,和倒地的于莲瑛保持安全距离。 然后,他才默默松口气,感觉心头仿佛在滴血。 5000点数值啊! 刚刚这身看似潇洒的功夫,实际是他从系统那儿买的5个一次性buff。 虽然他也明白,于莲瑛应该伤不到路朝雨。 可千钧一发之际,江知非还是不做他想,下意识挺身而出。 他不能接受,路朝雨受到伤害。 哪怕仅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也都不行! 片刻沉默后,病房内外如冷水滴进油锅,变得兵荒马乱起来。 病房外的看客数目不断增加,甚至别的楼层病人好事来围观。 于莲瑛看了看劈裂流血的指甲,愣住片刻后,拍拍屁股起身,竟燃起斗志,想再战一场。 好在,她那没啥存在感的老公马忠贤,一把拽住她。 “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先回家再说吧!”
病房外的看客们,连忙让出一条道路。 在于莲瑛骂骂咧咧声中,她被马忠贤强行拽走离开。 路朝雨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扫视一眼围观人群。 人群很快散去。 路朝雨打开江知非的床头柜,简单收拾些东西后,回眸看向江知非: “跟我过来。”
江知非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对方,乘坐电梯,在十楼停下。 “老江,以后你就住这个病房,衣服啥的我帮你从家里取了。”
江知非走进病房,发现是个很宽敞明亮的二人间,并且还有独卫和淋浴。 从窗台边远眺,甚至能看到南湖大学的六六体育场。 “这是不是,又麻烦路叔了。”
江知非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他说的路叔,指的是路朝雨的父亲,路铭。 对方是盛京一院的心外科主任医师,外号路一刀,绰号病灶一剪没,是本市很顶尖的大夫。 路铭和江知非的姑父,属于过命的兄弟,两家又做了十几年邻居,交情自然无比深厚。 “我爸一直拿你当半个儿子,说什么谢不谢的。”路朝雨一边整理江知非的T恤,一边随口回道。 江知非想到什么,顺着话问: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路叔的半个儿子?”
路朝雨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什么。 可她却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好似在默认。 …… …… 一夜无话。(真没发生啥) 次日上午,路朝雨像昨天一样,陪江知非做各项检查。 而回到病房门前,却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此等候多时。 虽说医院内有冷气开放,但看见对方这一身,江知非还是觉得热得慌。 对方从手包里取出名片,递给两人: “二位好,我是同鼎律所的律师,免贵复姓东方,受马忠贤先生和于莲瑛女士所托,想和两位聊聊。”
这俩人全名就不必念了吧。 另外律师你这姓也有点意思。 江知非接过名片,觉得槽点太多,简直无从吐起。 而路朝雨看了眼,微笑回道: “东方律师是吧?没想到来自同鼎,看来对方花了不少钱。”
“这位小姐,听说过我们律所?”
东方柏有些惊讶。 虽然他所在的律所,能在盛京乃至全奉天省排进前10,但外人却大多不清楚。 “算有所了解吧,我之前在北星律所实习过。”
东方柏:!!! 若说他们同鼎律所算是业界翘楚,那北星律所就是当之无愧的业界扛把子。 并且,北星律所招收实习生标准之严苛,在业内也是令人闻风丧胆。 起码,他本人单凭实力绝对进不去。 “这位小姐,看起来岁数倒不大……”东方柏有些支支吾吾发问。 江知非一眼看出对方想问什么,直言不讳说: “她本科刚毕业,英语和法学双学位,去年过的司法考试。”
“……” 东方柏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 实则,内心已经后悔接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