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瑄珃他们上了车,叶瑄琮站在车外看着叶瑄珃:“我们谁留下?”
“你看谁能留下?”
叶瑄珃不高兴,他很担心叶沉渊的状态。老爷子的去世对他是个打击,妈妈没回来,他怎么想谁都不知道,这么下去,说不定会出事。叶瑄琮说:“总不能不留人,万一……”“我们到远处去等着,下雨再过来!”
“嗯。”
姐弟们上了车,陆续离开。留下叶沉渊一个人。叶沉渊想着叶老爷子逼他相亲的画面。无意中回过神,叶沉渊看到叶老爷子的墓碑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他想伸手去擦擦,擦发现他的身上没有湿,他莫名的抬头看着头顶,竟然有一把黑雨伞。他以为是儿子在身后,不高兴道:“走开!”
身后的人没有动,目的下方陆续停下车的人,朝着目的这边看,看到有个女人,打着雨伞站在叶沉渊的身后。楚新月好奇:“那是谁?”
“妈妈回来了?”
叶瑄琮就知道,该回来的一定会回来!“那么年轻吗?看上去好像少女一样。”
楚新月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已近五十的婆婆。“嗯。”
叶瑄琮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他们这个家里的人,不都被岁月眷顾。雨越来越大,叶沉渊说:“快点滚!”
雨伞还是没有动。叶瑄琮担心温凉被淋,急忙下车。其他几个人也都下了车,拿了雨伞往上走。叶沉渊正想吼,叶瑄琮急忙说:“妈,你回来了?”
叶沉渊猛地转身,看到正打着伞站在他身后的人。温凉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她穿了一身黑衣,更精致了。叶沉渊呆呆的看着温凉:“……”温凉的孩子们,忙着把雨伞给她撑起。温凉舒了口气:“多年不见,你怎么这个德行?一见面就喊我,就发脾气?是不是儿女们太孝敬你,把你惯坏了?”
叶沉渊不说话,艰难的吞咽着。温凉看向墓碑上的叶老爷子。就在雨伞下朝着叶老爷子恭敬的鞠躬。“回来晚了,本想早点回来,爆炸的时候伤了一只手,拖延了半个月,谁知道您半个月都没有等我。”
温凉说完看向叶沉渊:“这次我不走了,叶先生……未来的日子,希望你多多照应,也希望你改掉一身臭毛病,不要对我大喊大叫,毕竟……我不是你的儿女,不会惯着你。”
叶沉渊愤懑不已,瞪着温凉不说话。急促的雨,骤然停了。几个孩子抬头看看天,把雨伞收起来。温凉给叶沉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人死不能复生,你留在这里也没用,跟我回家吧,免得儿女们惦念你。”
“……”叶沉渊满腹委屈,眼神犀利,他就是不说话。温凉问:“你是腿不良于行,你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想理你!”
叶沉渊忽然的。温凉被逗笑:“那这样呢!”
温凉低头吻了一下叶沉渊,离开后看着他问。叶沉渊冷冷的:“你……”温凉转身看着阿觉,阿觉还在发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一会陪着爸爸回去。”
阿觉等人,根本没有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陆续回到车里,还打电话回去准备了接风宴。可温凉带着叶沉渊上了车,就不见了。叶瑄琮等人得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他们等的饥肠辘辘,却没等来父母的回来。倒是收到一个电话。叶沉渊打来的。“爸,你和妈……”“我们不回去了,现在已经在外地,你妈说我得腿要治疗,在家人太多,出来了。”
“爸……”“我还要休息,我挂了!”
叶沉渊随即挂了电话。此后几年,夫妻俩音信全无,就是叶家重要的活动,也没人见过他们。叶家也在后辈的筹谋下,稳步发展。直至多年后,温凉陪着叶沉渊回到叶家。重新修缮了左岸华都的房子,住了下来。叶沉渊一大早正在修剪门前的矮树,看到叶瑄瑾的车开了进来,叶沉渊烦闷:“怎么又来了?”
温凉问:“你不是说,最喜欢小孙子,他来你又不高兴了?”
温凉正准备做点肉丸给孙子。叶沉渊说:“他也太淘气了,他上窜下跳,万一摔坏了,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你还有怕交代的时候?”
温凉走去门口,看着小孙子从车上下来,提这个蝈蝈笼子。“奶奶,我来陪你和爷爷。”
小奶娃长得极好,粉团子似的。一下车就扑到温凉的腿上。叶瑄瑾拿了一盒车厘子给温凉:“我们自己种的,果实很甜,送来给您。”
温凉接过来,看着车里的宋明雅:“你跟着他干什么,你怀孕才没多久。”
“不碍事,我去公司看看。”
“那你小心。”
“知道了,妈……晚上我们要去吃饭。”
“你们去吧,让习学住在这边。”
“谢谢妈!”
宋明雅道了谢,叶瑄瑾喊叶沉渊:“爸,我们走了。”
叶沉渊冷着脸一句话没说。叶瑄瑾夫妻离开,叶沉渊看向小孙子:“你不是说,不来了?”
叶习学走到叶沉渊面前:“我周末,我不来我去哪里?”
说完提着蝈蝈笼子:“走,我们去玩会。”
叶沉渊烦死,把剪子放好,去看着小孙子。温凉被他那烦闷的表情逗笑。回头温凉看着眼前一切,感慨万千。终究,还是回到这里。回想当年,仿佛都在昨天。像是一场梦。叶习学进了门转身,叶沉渊站在门口正看着外面,他跑回去:“爷爷……”叶沉渊嗯了一声,推开门:“你先进来。”
叶习学扭头看向门外的温凉,跑了出去。温凉回过神,回去找叶沉渊。小孙子急忙拉住温凉的手,拉着她一起进门。叶习学年纪小,但很聪明,是叶家这一代里面最聪明,俗称八百个心眼子的那个。他别的不知道,他知道爷爷害怕看不见奶奶。所以,他要把奶奶带回来。温凉问小孙子:“吃肉丸子?”
“吃!”
叶习学不挑食,只是爱吃肉。无肉不欢。温凉摸了摸他的头,看着叶沉渊:“你别总看着我,我又不会丢,你把孙子看好。”
“我这不是看着。”
叶沉渊不耐烦,转身去关门。叶沉渊关了门,他才放心陪着小孙子玩。但即便是看着孙子,他也是时不时的看一眼温凉,确定温凉在,他才继续玩。要不……他总不踏实!深夜时温凉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看到叶沉渊醒了。她不解,上床躺着:“你怎么醒了?”
叶沉渊把手放到温凉的手上,握着她的手,才能踏实。温凉抬起手拍了拍叶沉渊。叶习学睁开眼睛,钻到温凉怀里,才能继续睡。温凉看着叶沉渊的脸,摸了摸他的发丝。她知道,叶沉渊是怕,怕她忽然消失。她想着,已经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担心她走,即便她说不会走了,她已经卸任。也还是不信!温凉笑了下,算了,陪着他他就知道了。余下的半生,温凉用了近五十年的时间证明了她不会走,不会离开。叶沉渊战战兢兢的几十年后,也还是没有放心过。偶然的一个夜里,温凉起来去洗手间,发现手腕绑了一根红线,竟是被叶沉渊拴住了。温凉好气又好笑的。但那之后,每次去洗手间,温凉都叫醒叶沉渊,要他陪着。他也不厌其烦的陪她。而这一陪就是永远。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