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到达街上,宁儿吩咐车夫依然把车停在昨日方位。
情报局跟踪特务,今日只剩下昨日新增的那一跟踪组,神情中整体看上去显得无可奈何,这让他们其中有人曾生出不如上前线思想的差事,的确让他们有某种诚惶诚恐感觉,随着公主车辇停下,他们也已经在不远处驻步,不敢掉以轻心地睁大眼睛注视车辇,显然是在等待公主动静后,他们再考虑怎么行动。 由于担心公主有可能会乘车辇往城外走,所以,他们今天依然骑着马来,只是进入街区后,由于人多,同时见车辇速度也已缓慢,他们才下的马。 此时,他们牵着马,依然避于路边隐蔽处。 特务们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公主的车辇上,也许他们从来就没考虑过,螳螂捕蝉,有可能黄雀就在身后,这种危险的局面,做为情报局特工,他们本不应该不有所察觉和反应。 可就因为把整团脑细胞形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公主身上,所以才会忽略一些不该忽略的细节,宛如下了几个月阴雨后的人们,突然看到原本总是乌云密布的天上出现了期待已久的太阳星星月亮般,整个身心只系于天上。 廷戍营的八个便衣,个个表情严肃,紧跟于三个特务十多步之后,凸起的厚实胸肌,似乎要撑开衣裳往外裂,尽显其体主之凶悍。 做为超级将士,身体就如将领,四肢及各部位如若士卒,时时以待体主意欲,绝不客气地对敌人出击。 车辇停下后,纤绣在车后窗瞄了一眼,看那情报局特务身后隐蔽着廷戍营便衣之架势,让她联想到老鼠在猫嘴边的情景,心里感到非一般好笑。 她未曾预想,情报局的特务简直跟猪似的,就懂得傻傻地紧盯本宫不放,后路都已经被人抄了,还一点没发觉。 她很怀疑这三个人是不是情报局的特务,就像是韩又凯从街上临时顾的钟点工,一点特务所应具备的警惕性都没有!如果真是情报局特务,像这么傻的特务,也最多只能算蹩脚三四流的,怪不得昨天能够轻易地蹂躏他们一顿又一顿…… 这让纤绣此时心中,对昨日的成就感不免打了折扣。 原来是死耗子……哼哼,廷戍营的弟兄们可不是瞎猫,本宫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好入口的鼠粮! 带着三个“侍女”下了车辇后,纤绣在车辇边伸了个懒腰,琢磨着,怎样巧妙地把廷戍营便衣引到适合的方位,同时,还得让情报局的跟踪特务,也能够不错过一个画面地看清本宫导的这出戏;并且,还得让他们听清戏中每一句台词。 离开车辇向街上走了十多步,宁儿故意滑落手上一个小物件,弯腰去捡的时候,偷眼瞄了下后面,见情报局特务照样和昨天一样,留下一个人看住马匹和车辇,另外两个人已经保持着一定距离跟了上来,同时,她发现,廷戍营便衣从原来的八个,变为六个,依然盯于情报局特务后面…… 宁儿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究竟,廷戍营的人应该是留了两个、盯住看马匹和车辇的那个特务。 听到宁儿对后面情况的轻声描述,纤绣灵机一动,便很自然地拐入一家胭脂铺,三个姐妹也以侍女的姿态,紧跟主子进入店铺。 这家胭脂铺不像平常想象中的那么小,除了主卖胭脂、水粉、唇膏外,还卖女人平常用的化装器具,以及耳饰、脖饰、发簪、指甲油等等,纯属女人用品荟萃、品种齐全并不失精致的高档店铺,不说超级,绝不低于高级。 情报局跟踪特务,见公主进入通常只有女人才会进去的胭脂铺,明白男人的不宜,犹豫了下,只好拐到胭脂铺对面一个木器店门口站住,目光紧盯住胭脂铺不移。 廷戍营便衣们见状,很是恼火,几个人嘀咕了几句什么言语后,干脆直接快步走到胭脂铺门口,六个人齐刷刷地一字摆开,以此挡住对面两个情报局特务紧盯胭脂铺的视线…… 所列出的阵势,明显就是准备公开招惹情报局特务的架势。 两个跟踪特务,见对面出现六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挡住他们视线,无济于事地踮了踮脚尖,心头开始恼火…… 但由于不明人家来路,也不知人家意欲何为,加上人家人多个子又大,跃跃欲试地踮了几次脚尖后,恁是没敢上前理论。 隐于店内偏僻处的纤绣,看到外面两拨人马所展开的架势,以及双方所处的位置,正是她之前在脑海中策划时希望出现的型态,顿时心中不禁大喜,霍然间,如是千朵万朵姹紫嫣红的花儿在纤绣眼前竞相开放…… 神情一副优雅的纤绣,暗暗大喜中悄悄对身边的宁儿耳语几句后,由宁儿在前她在后,返身一展主子派头,出现在胭脂铺门口,容颜显得庄严而不容侵犯…… 遵照公主姐姐导演提示,宁儿刚想作出狠一点姿态拉开序幕,可当她一步跨于台阶上时,映入眼帘的是廷戍营便衣们个个高大强壮的身板,心里倏地感到一阵发毛…… 略为犹豫,宁儿咬了咬牙,壮起胆子下了两级台阶,接着又上前两步,举起因无法控制而抖了一下的纤手,从廷戍营便衣队列身后拍向列队中间的一个便衣肩膀…… “喂!……” 虽然宁儿声音略颤,还是让肩膀被拍的廷戍营便衣误解为有人在背后偷袭他,心里一凛,下意识转过身来便是一声大喝,“谁!”同时,挥臂、扎马步,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吓得宁儿在心里娇吟一声“妈呀!”便倒退了两大步,顿感胸口小鹿乱撞……
旋时,惊慌中的宁儿还是硬起头皮尽力平息心头慌乱,意识到自己此刻重任在身,是这出好戏的开幕人,职之所在而重要;并且身后还站着公主姐姐为她撑腰呢,尽管便衣士兵使出了一套凶悍的防御招式,猛然间的确有点可怕,平静后的她马上反应出自己是二公主:切,差点忘了,本宫虽然排行居二,但也还是你们的主子,怕你们,这不弄反了吗! 于是,宁儿深吸一口气,觉得必须摆出二公主的威严来…… “是本二宫,怎么的!”这边,另五个廷戍营便衣听到动静,几乎同时转过身来,便见一个身着内宫服饰的绝美女子,容颜严肃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领头的便衣组长钱震,看清了宁儿打扮,猛然意识到一定是公主随侍,连忙挥手,示意被拍了下肩膀的属下,收起还依然张臂握拳的动作。 纤绣见状,知道宁儿从未经历过这么近距离被人突然使出招数的场面,尤其面对的是这么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心里发笑着暗中嗔了句宁儿:没出息,就知道窝里横! 钱震嘴角一牵,露出一抹温和笑意,对于刚刚好像听到的“本二宫”,三个字,钱震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他依稀认得公主殿下,并且知道公主殿下并没亲姐妹,又哪能跑出一个“本二宫”来?加上宁儿此时也确实是侍女打扮,所以,钱震认定是自己听错了。 微笑着的钱震正要躬身向宁儿打招呼,却一时拗口于称呼,是喊姐姐呢还是喊妹妹?他知道正常情况下喊各宫的侍女是应该喊姐姐,因为她们是主子身边的人,喊姐姐才显出一份尊重,但钱震看宁儿年龄也就在十六七岁间,甚至有可能更小,以他将近三十的年纪,喊姐姐会不会遭人家怪罪? 这让钱震一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