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大哥罹难而伤心之极的空荡荡,痛苦地随杨森一起回到钱庄。手捏存单等待登记的储户们,有序地从门口顺着街道排成一条长队。见项遥远和杨凡协同两位储户代表正聚精会神地登记造账,空荡荡悄悄收拾低落情绪,拉了拉杨森往后堂走,他要去后园看看,是否存在如父亲所说的第二大的花墩。杨森并不知道了小少爷去后头要干什么,还沉浸于大少爷不幸亡故中的杨森,神情依然恍惚地跟在小少爷身后。站在后园边,睃眼挺雅致的小花园,果然有五六个大大小小的花墩,园子中间的一个花墩最大,右边距离半丈处那个花墩第二大,空荡荡跨步上前,慢慢蹲在花墩前,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要是回到往常无忧无虑的日子,此时的空荡荡,知道花墩下面有乾坤,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一番。而此时的空荡荡,小小心灵里却难以抑制地掠过一阵伤感,他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哭有用吗?哭能把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姐、四姐哭回来吗?空荡荡明白,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自己都不能哭。霍然起身,空荡荡作出决定,留下杨凡和两位储户代表一起登记造账,他将带着项遥远和杨森赶往纷城。空荡荡唯一希望,身在纷城的二哥能够平安周全。出了缤城,天已擦黑,空荡荡在项遥远的要求下,吃了个有点发硬的馒头。三人三骑,连夜狂飚,向纷城方向奔跑。……两天后,三人三骑后随一辆马车,神情沮丧地从纷城缓蹄回到缤城……这表明什么,表明纷城空记钱庄的遭遇与缤城一样,空荡荡的二哥命运也跟大哥一样。不得已至伤心欲绝的空荡荡,只能在纷城空记钱庄后面的小花园中大哭一场,之后趁午夜无人之际,在第二个花墩下的大地窖中起出六万两黄金,第二天便招来储户作了统计,兑还了储户们等值于四万两黄金的储银,余下两万两顾了辆马车拉到缤城来。在缤城,兑清了储户们的储银,两处地窖合起来一共起出十一万两黄金,两城储户兑走共计七万五千两黄金,尚余三万五千两。面对还剩下不少的钱,空荡荡召集项遥远和二杨坐下来开始探讨对策。“叔叔们,现在空家除了在各地的商务团成员外,就剩下我们四个主事的人了,各地以及在国外的空记钱庄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叔叔们说说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安排?”
空荡荡声音稚嫩口气老道小拳一抱说。项遥远沉吟片刻之后说,“小少爷,远叔觉得,首先应找个妥当的地方把剩余的这些金子藏起来,之后,分别赶往各地钱庄落实情况,但又觉得好像……”杨森皱皱眉说,“小少爷,老项,我们人手太少了,分别行动……小少爷不在,到了各地,有问题也难以决策……”杨凡凝重点头,“是啊小少爷。”
低头沉思了会儿,空荡荡抬起头来说,“叔叔们,我是这么想的,为了杜绝某地钱庄再度被洗劫,我们先把剩下的这些金子找个信誉好的别家钱庄,以项叔叔的名义存入,之后,我们四个人兵分二路,由我和杨森叔去各地空记钱庄,把所有空记钱庄的招牌更换名称,放出风说钱庄已易主,同时整理各地钱庄账目,让我们心中明了会有多少钱可供将来它用;由项叔和杨凡叔留下来,去都城临近找个恰当的地方买座房子,接着,探查仇家详细情况,待我回来后,我会去都城,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大伯,如果找不到大伯,我们再看情况计划复仇行动。”
杨森举手赞同道,“小少爷考虑得周到,就按小少爷说的分头行动!”
空荡荡正色说,“叔叔们,别这么说,我还小,很多东西还不懂,按我的提议,叔叔们再想想看,是否有何补充的,考虑详细点为好。”
“小少爷说的是,大家应该面对当前情况多作考虑;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杨森、杨凡两位兄弟与我的情况略为不同,我项遥远的妻儿与老爷、太太、小姐一样死于非命,说为东家报仇,不如说也一样是在为我自己报仇,我项遥远早已决心誓死追随小少爷,护小少爷周全,你们俩若有其它想法,也应该在少爷面前坦诚相告,毕竟接下去我们面对的很大可能是巨大的危险,甚至需要以命相搏,所以,大家都是兄弟,有想法还请直说。”
项遥远说出这番话是本着一种担心而说的,杨家两兄弟跟随老爷也就五六年,并且相对年轻,也都未曾有过家室,从人性的角度说,每个人对自身的前途和命运都会有着某种打算,尤其是处于年轻的年龄段,在无怨无仇中,不一定会舍命忠于某个人,尤其小少爷还这么小,从前又是那么横的一个小孩,难免曾得罪过他们,内心里是不是诚服不好判断,万一就这么跟在身边,中途若产生异心,把一些秘密透露给仇家,那对小少爷将是致命的,所以他才不客气提出意见。空荡荡忍住悲痛强牵出笑意说,“是啊两位杨叔叔,如果你们有想法,尽管说,我也没理由怪意叔叔们,如果想离开我,不要紧,我将给你们每人五百两金子,就当作你们跟随父亲这么久又忠心耿耿的回报,请两位叔叔好好慎重考虑。”
杨凡首先涨红了脸,急道,“项哥,在空府和小少爷危难之际,你怎么这样说呢,你这不是把我们俩兄弟当小人吗,老爷对我们俩兄弟一向不薄,先不说我哥怎么想,我杨凡在此对天发誓,这辈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坚决守护小少爷身边,若有食言,天诛地灭!”
“是啊项哥,你不应该这么想的,是,小少爷大方出手,我拿着五百两金子足可安家立命,如果那样,我杨森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人,如我弟所说,老爷对我们不薄,我们别的没有,就一条命,誓死追随小少爷,从今后小少爷就是我杨森的主人,若不忠,天打雷劈,祖坟尽毁!”
杨森沉了沉脸铿锵道。空荡荡微笑摆手说,“两位叔叔言重了,谢谢叔叔们如此血性,在这里,我空荡荡向三位叔叔保证,三年内,我必定为叔叔们成家立业,本少爷言出必践,请叔叔们互相见证!”
至此,项遥远对杨家两兄弟深躬一拜欣然道,“遥远为刚才的话对两位杨兄弟说声对不起,两位的品德,项某甚为崇敬,还请两位兄弟不予介怀才好。”
二杨释笑相继说,“从今后,项兄就是我们的大哥!让我们一起忠于小少爷吧!“三个汉子在空荡荡面前叠手相握,面对任重道远,英雄气概奔涌……之后,三人跪拜空荡荡,异口同声道,“从此,我等三人以主公马首是瞻!”
然而,在惊天变故中似乎一下子已经长大了的空荡荡、以及对空家忠心耿耿的项遥远等三个义仆,并不知道空家二公子空寒流并没有死!当他被乱刀砍断一条腿、即将遭受刀剑屠身之际,在这生命即将被剁成肉酱的千钧一发危险关头,一袭粉红闪电般极速掠过,随后,在粉红飘然中留下一串动听的“咯咯”娇笑声,眨眼间便消失在散发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中……在江湖武林中,只要是有辈分的老江湖,这几年都耳闻过诛心教教主三小姐飏筱沁那能够令天下男人为之销魂蚀骨极度温柔的“咯咯”娇笑声。空家二公子空寒流,生得一副风流倜傥的外表,其内却非皮囊草包,而是一个十分好学饱读诗书的内秀大才,待人接物为人作派温文尔雅尽显睿智,于是,空旷对他的二小子亦是疼爱有加暗暗赞赏,并把空家的历史以及族谱等等所有与空家发展有关的文件、文本尽数交由空寒流传承,大有着他日将让他掌控空家那商业帝国的势头。武功似是自娘胎中天成、凡事均不按常理出牌的飏筱沁,在偶然中与空寒流的一次邂逅,便无可救药地恋上了空寒流。然而,空寒流却从来没用正眼瞧过生得令天下男人倾拜的飏筱沁!可是,飏筱沁并不生气,也不气馁,反倒抱定攻坚的毅力时不时地出现在空记钱庄周围……空寒流能够留下一条命;飏筱沁能够在险险中拣下心上人一条命;二人,可谓都擦了一把冷汗!这为接下来的将来,启开了一场“扮猪吃老虎”重头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