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内,白千宁的梧桐院仿佛被人彻底遗忘了一般。哪怕有丫鬟过来送饭菜也是放在屋外直接就走,生怕多呆一会被白千宁身上的怪病传染到。整个府邸根本没人关心她眼下是死是活,没人打扰,白千宁倒也乐得清闲。至于那些虚情假意的关心有宁愿于无,经过了前世的种种,她早就对这些虚假的情谊看淡了。这天清晨,白千宁刚起身便听到外面传来丫鬟的说话声。这几日除了送菜的丫鬟外,她的院子便再没有进过别的人,如今不是饭店,从外传来的说话声让白千宁有些疑惑。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借着缝隙可以很好的将外面的情况看得清楚。只见着几个丫鬟站在她的梧桐院内,一个丫鬟拿着白麻,另一个负责悬挂。白千宁皱眉,尤其是看到白麻的那一刻,目光愈发冰冷。她们这么做不就是在跟所有人说自己死了吗?不对,自己好歹是相府小姐,如今又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几个丫鬟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来。她们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只是自从白芷蓝与君致尧定下婚期后,梧桐院像是被彻底放弃了一般。原先白思远为了虎符还会时常过来探望,可眼下压根见不到其踪影。或者说因着自己命不久矣的事,相府以及君致尧那边已经不打算从她手里问出虎符的事?这个结果对她而言无异于是好事,也意味着自己暂时脱离他们的视野。可君致尧若是从自己这儿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很可能会从监牢里的外祖父等人下手从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眼下她哪怕是自由之身,也要处处防备君致尧的算计与监视,更别说还处于监牢之中。若是君致尧借着太子的身份真要做些什么,很可能会让外公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状态。想到这点,白千宁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不过在这过程中唯一兴庆的是,负责查案的是东司那边的人。墨云别好歹是九千岁,除了皇帝之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既答应自己的事自然会做到。有他在,君致尧哪怕是太子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明目张胆,对此她不算很担心。白千宁并不打算出去阻止这些丫鬟的所作所为,她病情被传的越严重就越是不敢有人接近。她也能再“病危”一段时间,做点暗中的事。眼下的情形对她极为有利,她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外边的丫鬟见着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小声议论道,“你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二小姐不会真病死过去了吧?”
“要不然你进去看看?”
丫鬟对着身边的人问道,后边的人连忙慕摇头。“二小姐得的可是怪病,会传染的,我可不想遭这个罪。”
另外的丫鬟连忙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将白麻挂上赶紧离开。”
“要不是不小心沾染到什么,可就要倒霉了。”
这话顿时得到认同,不出一会的功夫白麻便挂满院子。自从婚期定下之后,白芷蓝的院子每日都会送来各种的绸缎之类。看着这些送来的东西,白芷蓝心中暗暗得意。往日她虽是相府的大小姐,却只是庶女,那些人自然不会讨好,可如今她马上要成为太子妃了,这些人倒是送的勤快。白芷蓝拿起一匹绸缎,看似伤感道,“我记得二妹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颜色,不然我拿一匹给二妹妹送去吧。”
“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可有好些?”
白芷蓝握着绸缎,心中越发得意,她也想借着机会好好看看如今的白千宁是如何的凄惨。这她的这番话落在丫鬟和婆子眼中无疑是大度善良。白芷蓝正要拿着绸缎往白千宁所在的梧桐院走去时,却被嬷嬷拦下。“大小姐,如今您的病被刚好,要是现在过去岂不是要被二小姐过了晦气?”
嬷嬷对着白芷蓝劝道,“何况您马上就要嫁给太子殿下,若是在这时候有什么好歹,到时会有什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白芷蓝顿住,虽说她又故意在白千宁面前故意嘲讽的意思。可一想到先前的怪病,哪怕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白芷蓝朝着嬷嬷点点头,“你说的是,看望二妹妹的事还是等过些时候再说吧。”
只是她现在怪病虽然有好转的现象,可脸上还有十几个疹子没消。这要是被看到怕是会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梧桐院中。寄云出现时被院中的白麻给吓得不轻,她直接冲进屋内,紧张的喊道,“小姐!”
“我在这。”
听到寄云惊慌失措的声音,白千宁出声回应道。看到白千宁安然无恙,寄云这才松了口气,在看到院中挂满白麻的那一刻,她彻底慌了。“小姐,外面的白麻是怎么回事,奴婢还以为您……”寄云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眼中是满满的担忧。白千宁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那些人都认定我要死了,既是如此,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做些别的事。”
“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寄云这才想到正事,“二小姐,奴婢已经按着您的吩咐给大小姐下了一部分的解药。”
“大小姐如今每日都在为那些未消的疹子而担忧。”
“做得好。”
白千宁勾起唇,这些人一直以来自己病入膏肓,庆幸白芷蓝的恢复。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白芷蓝既然得的是同样的怪病,为什么同样的太医医治,一个查不出病因,另一个就好了?这一切不过是她为了退掉与君致尧的婚约使的一些小伎俩罢了。而白芷蓝还真就沾沾自喜,认为所谓的病好是上天的护佑。“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寄云看向白千宁,那些人敢在小姐的梧桐院中挂白麻实在是不可饶恕。“等着就好了。”
白千宁淡淡的说着,那些疹子若是得不到另一半的解药,一旦复发只会是更多。她可是很期待那些沾沾自喜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