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哭的不行,而白思远的脸色却一寸寸沉了下来。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白芷蓝的脸是因为他不关心才变成这样的吗?区区相府小姐身边的嬷嬷,如今都敢这般埋怨他!白思远神色愈发阴郁。白芷蓝难受的满地打滚,一向端庄温雅的形象骤然崩塌。“小姐,小姐,您可不能抓脸,若是毁了容可怎么办才好?”
方嬷嬷心疼的拽住白芷蓝的手。不时又被白芷蓝挣扎出来了。方嬷嬷只能在一旁焦急,什么也做不了。“来人,按住她,别让她抓脸。”
见状,白思远沉声吩咐道。立刻有小厮与丫鬟上前,将白芷蓝粗鲁的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很快,太医过来了。一炷香的时辰,太医收回了把脉的手,脸色严肃。“张太医,我妹妹脸上的红疹是怎么回事?”
白思远开口问道,眸光温凉。张太医眉头紧皱,“这……不好说,下官还未曾见过这般奇怪的脉象。”
“什么?”
白思远震惊,甚至难以置信。没想到竟连张太医都诊不出来什么原因?“大小姐今日饮食可有异常?是否由于食物相克引起的?”
张太医询问道。方嬷嬷摇头,“不会的,小姐的饮食是奴婢亲自端过来,并且这几日小姐并未用多少膳食。”
听此,张太医沉默了。白思远当即吩咐,“去将大小姐今日的膳食以及用过的东西拿过来。”
“是。”
丫鬟将白芷蓝打撒的膳食,以及摔碎的茶盏呈递上来。见到这般,白思远眼眸骤的一冷,“这是怎么回事?”
话落,那犀利威慑的目光落在方嬷嬷身上。方嬷嬷头皮一紧,跪了下来,领罪道,“是奴婢不小心打撒的。”
白思远向来了解白芷蓝,不用方嬷嬷说,他也知晓缘由。而方嬷嬷直截了当的领罪,更是触碰了他的逆鳞。可白芷蓝身体抱恙,他也只能隐忍下来。毕竟白芷蓝是君致尧的心上人。张太医在膳食与茶渍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异常。白思远沉着脸不言语。“白公子,不若请徐太医过来瞧瞧。他是宫中资历较老的,想来经验更为丰富些。”
“好。”
白思远颔首。正欲唤管家时,白丞相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芷蓝又如何了?我听说她脸上起了红疹。”
“父亲。”
白思远快步迎上去,面色担忧焦急,“妹妹身上起了许多红疹,张太医也看不出原因,儿子正想着请徐太医过来。”
白丞相听此,神色焦急,走的极快进了祠堂。他看到了白芷蓝那被密密麻麻红疹遮盖的面容,脸色骤然间变了。“怎会如此?”
他震惊。方嬷嬷泫然欲泣,爬跪到白丞相脚边,“丞相,您救救小姐吧,小姐的脸不能毁了啊!”
“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严重?”
白丞相冷声问道,愠怒。“奴婢曾……”不等方嬷嬷说出口,白思远先打断了她。“父亲,先别管那些了,还是将徐太医请来,替妹妹看病才是大事。”
“对。”
白丞相点头,紧忙让人去请徐太医。来来回回又是一阵折腾。丞相府因着白芷蓝的病,一夜未曾消停。待在梧桐院的白千宁倒是清闲了许多,难得睡了好觉。至于白芷蓝的事,还是早上梳洗时,春来告诉她的。“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身上起了红疹,特别严重。大小姐花容月貌,真真是可惜了。”
春来惋惜道。白千宁静静的从铜镜中看着她,未曾说话。春来一边挽着发髻,又一边道,“小姐,依奴婢看,大小姐与您怎么说也是亲姐妹,您理应去看看她。否则传出去,你们姐妹不睦,与您名声有损。”
“哦?”
白千宁唇角微勾,“你来说说,怎么有损?”
“您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被人知晓您连亲姐姐生病都不愿去看一眼,岂不是要落个狠心的名声?若是牵扯到了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春来振振有词。白千宁眸光凝了一瞬,“你说得对,我的确该去看看她。”
话音未落,白千宁摘掉了手腕的玉镯,递给春来,“赏你。”
春来面色一喜,紧忙收下了。甚至当着白千宁的面戴到了手腕上,喜滋滋,“多谢小姐。”
白千宁果真这般看重太子殿下,她只不过提了几句而已,就舍得赏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跟着白千宁的日子长了,那白千宁的东西,日后岂不是都要赏给她?想及此,春来眼中尽是贪婪。白千宁简单梳洗后,未曾用早膳便去了祠堂。张太医与徐太医未曾诊断出白芷蓝的病症,白丞相沉着脸正在骂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原因?你们看不到芷蓝脸上的红疹吗?你们怎么做的太医,我要向皇上呈递折子,你们医术不精,怎敢留你们在宫中当差?”
白丞相越说越过分,最后甚至直接贬低两人的医术。张太医一向与白思远交好,此时脸色也挂不住了,极其难看。而徐太医资质尚老,在宫中都无人敢这般与他说话,反而大晚上来了趟丞相府,被贬低成这般。他直接甩袖,怒道,“那便请丞相呈递折子,圣上将微臣撤职最好。”
“你医术不精,我现在便……”话还没说完,白千宁踏进了祠堂,她轻唤了声,“父亲。”
白丞相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女儿听说姐姐身体不适,特来看看。”
白千宁温声道,神色诚恳真挚。“你看看又有什么用?又不是神医?”
白丞相正在怒头上,说话十分不留情面。白千宁面上挂着浅浅笑意,“女儿去看看姐姐。”
说着,她带着春来进了里间。看到了被绳子捆着手脚的白芷蓝,衣着狼狈,脸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红疹,几乎看不出她的本来面貌。“呀……”白千宁惊骇,恐惧之色浮现于面上,“姐姐不会是疫病吧?这红疹子传染吗?”
说着,她紧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