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寄云走了进去,福腰行礼,“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没事。”
虽然她有意掩饰,还是能明显看出衣衫上的血迹,以及身上的伤痕。“你受伤了?”
白千宁没想到寄云会被伤到。她只记得寄云与遥望武功不错,一般人根本近不了她们的身。忽略了那两个男的有备而来,武功应该也是不低的。白千宁握住了寄云的手,心里愈加愧疚。“对不起。”
她沉沉开口。她竟然又让寄云受伤了……墨云别微微抬眸,凉薄的目光落在寄云身上。“九千岁恕罪。”
寄云头皮一紧,跪了下来,脸色煞白如纸。“我把你拨去她身边,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墨云别脸色薄寒,眸光幽深冰冷。“奴婢……奴婢不该离开小姐,请九千岁降罪。”
寄云磕头,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本就受了重伤的她,更显得虚弱。“墨云别,你做什么?”
白千宁上前一步,挡在寄云前面,“寄云是我的丫鬟,你不能责罚她。”
墨云别嗤笑一声,眼眸微凝,“白千宁,我能把她给你,同样也能拿走。”
他的声音透着寒意,字字如寒冬腊月屋檐上凝结的冰棱子般,浸入骨髓的冷。“她护主不利,留着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白千宁顿觉不妙,猛地上前搂住寄云,“不行,你不能动她。”
“除非我死,不然她永远是我的人。”
“白千宁。”
墨云别愠怒,被白千宁气的说不出话。方才对他温顺讨好,而现在为了个丫鬟,顶撞他就算了,还敢威胁他。好啊!好得很!白千宁涨红着脸正视墨云别,丝毫不畏惧。墨云别脸色愈加阴沉,周身温度一寸寸降低。气氛凝固。甚至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冷意。寄云瑟瑟发抖,守在门外的重明也不敢呼吸。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小姐,药熬好了。”
林允急急道。白千宁瞪了墨云别一眼,脸色缓和了些,道,“先把药喂下去吧。”
“是。”
林允应着,扶起方崇,慢慢喂药。却怎么也喂不进去。药浪费了大半。见状,白千宁走过去,抬手欲帮忙。还没碰到人,手腕却被人拉住。抬眸,是黑着脸的墨云别。“有丫鬟,有小厮,何时轮到你伺候人?”
“你……”白千宁脸色不好看。重明极有眼色的上前,行礼道,“小姐身份尊贵,这种喂药的小事,还是让属下来吧。”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走过去,一把将方崇拽起来,掐住下巴。“喂。”
他冷眼看向林允。林允看的愣住,蓦地回神,再次拿起勺子喂药。重明觉得太慢,腾出一只手,夺走了药碗,生生将药灌了进去。白千宁:……狠!林允紧忙上前为方崇擦身上洒落的药渍,小心翼翼的盖上了被子。待全部收拾完后,他向墨云别行了大礼。“多谢九千岁救命之恩,待我家驸马醒来后,定会重谢。”
墨云别那漆黑幽暗的眸子波澜不动,他慢悠悠的拍了拍袖子上莫须有的灰尘。身形挺拔毓秀。许久,也没见他说话。林允诧异,堪堪抬头时,听到那阴柔温凉的话,“方崇为何会出现在青楼?当朝驸马品行不端,是想败坏公主的名声,还是打圣上的脸?”
话音未落,林允腿脚发软,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杀头的大罪。这让他该如何解释?更何况驸马来青楼,本就是偷偷摸摸过来。“驸马……驸马是……驸马听说烟雨阁碧荷姑娘唱曲极好,想请到公主府给烁阳公主解闷。”
他颤声答道。“他倒是有心。”
墨云别冷哼。随后,他对重明吩咐,“去告诉烁阳公主一声,驸马为了给她解闷,差点把命搭进去。”
“嘭”巨响,林允脚底打滑,栽到了地上。公主要是知道了,驸马还能有命吗?“九千岁饶命。”
他紧忙求饶道,声音颤抖,“驸马……驸马是瞒着公主过来的,公主并不知晓。”
说完,怕墨云别不明白,他又补充了一句,“驸马与公主感情不睦,若是让公主知道,驸马怕是连命都没了。”
“他的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还怕烁阳公主知道?”
墨云别嘲讽,“既然娶了公主,便要规范言行。他倒好,瞒着公主逛青楼。惹出这等祸事,你以为公主不知道?”
林允将头埋的更低。烟雨阁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传到公主耳中。只是或早或晚罢了。可如今驸马还没醒,他怎么敢告知公主?驸马昏迷不醒落到了公主手里,哪里还能有其他的活路。“本督已派人转告烁阳公主,想来公主的人已经快到了。”
墨云别凉声道。白千宁偏着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允,缓而又将目光移到了床上,最后又看向了墨云别。正巧对上墨云别看过来的视线。她哼了一声,飞快移走。这时,有人推门禀告,“九千岁,烁阳公主身边的房嬷嬷带人过来,想接走驸马。”
“让他们进来。”
墨云别道。随即有一位身着宫装的中年女人走进,带着几位小厮与丫鬟,还有位背着药箱的大夫。“老身见过九千岁。”
房嬷嬷行礼道。“嗯。”
墨云别颔首,抬起下巴示意了方崇的方向,“人在那儿。”
“是,多谢九千岁。”
房嬷嬷笑了笑,朗声道谢。转身的瞬间,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她扫了跪在地上的林允一眼,冷哼,“待我看过驸马后再跟你算账。”
林允的身躯明显颤了颤。白千宁疑惑的眨了眨眼。虽然驸马与烁阳公主不和,但林允好歹是驸马的贴身侍卫,她怎么觉得林允害怕房嬷嬷呢?她想不明白。房嬷嬷看到呼吸微弱的方崇,脸上闪过讶然。她没想到方崇会伤的这么重。方崇对自家公主不睦已久,想着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若是将他逛青楼的事捅到圣上面前,定会对方家重重责罚。如今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