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指着甫钱初中对苏婉蓉几人说：“我跟温小芹都在这里读了三年初中，真的是连吃饭都成问题，都是从家里带点干菜去对付。”
他看见路边几口鱼塘，一帮同学在老师带领下，正在将拔来的鲜草洗到鱼塘里去。 “这口鱼塘是学校的，上劳动课时，学生就去拔草，有时还去山上砍柴，或者捡松果给厨房烧。”
温小芹插话说：“学校还养了几头猪，那个火头工还经常使唤我们几个女生抬泔水喂猪。”
闲聊着，车到了江口坳十里河排处，看见岸边有人在抬着大木头。 四个人用结实的麻绳，抬着上岸。 这些木头经过河水泡胀，已经变得更加笨重。 有人干脆在河边，支起架，用大纲锯把木头锯成一块块木板。 温小芹说：“想不到那些木头还冲到江口渡来了。”
“个别冲到冈州桥那边的都有。”
祁山林场冲了上千根大木头，肯定沿河都有村民在打捞。 凌翔说：“我听我爸说祁河边上那座大佛庙都被冲掉了，现在文物领导在申请新建一座大佛庙。”
苏婉蓉：“据说庙里三尊神像都被大水冲走了，没有神像建庙又有什么用？”
凌翔：“我爸他们正在派人沿河挨家挨户去询问，有没有人打捞到三尊神像的。”
潘大章听了，心神一动。 “你爸是做什么的？”
“文物局的一名工作人员。”
潘大章笑着说：“去冈州考完试，你回去跟你爸说，叫他们不用去其他地方找了。三尊神像被我捞回家了，叫他们来找我就行。”
“不是吧，有这么巧的事？”
“就是这么巧。”
他把星期天在俞督河打捞三尊神像的事告诉了他。 “想不到你潘大章水性还这么好？”
“当然，从小都是在河边长大的小孩，个个水性都不会差的。”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冈南大道别墅。 老董还在公司没回，黄怜香在家。 温小芹跟奶奶说了明天去师院附属中学参加竞赛考试的事。 他们三个同学也是，想一起在别墅住一宿。 黄怜香笑容满面地招呼苏婉蓉三人：“欢迎你们，你们别拘谨，当自己家一样就行。”
她让小芹去安排他们几个住的房间。 凌翔和蒋家聪住一个房间。 她和苏婉蓉住一间房。 潘大章住书房。 三人惊叹于别墅的奢华。 温小芹说去菜市场买菜，苏婉蓉说跟她去，家里保姆也说去。 潘大章跟凌翔、蒋家聪去白云宾馆看其他同学坐的班车到了没有。 他开的吉普车肯定比大班车跑得快点。 到了白云宾馆，看见大班车刚刚到。 领队的老师对他们说：“可以先去考场看看。”
白云宾馆离师院附中也不远，走路就十几分钟路程。 两个领队老师，其中一个带同学去安排住宿，另外一个带同学去附中看考场。 程雪梅将行李放到宾馆房间后，在后面也追上了潘大章他们。 潘大章把车停在白云宾馆门口，跟同学们走路去。 程雪梅低声对潘大章说：“潘班长，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学习成绩好的就可以跟你去住别墅享受，我一个垫底的学渣就叫都不会叫一声。唉，上个学期我也跟你同一个班，现在还是同桌呢。你这样做，不是伤人自尊么？”
潘大章谦意地说：“去我家住，是他们几个自己主动提出的，不是我特意邀请的，谁去住我都欢迎，我并不是象你说的特意挑送成绩好的同学。”
程雪梅：“那意思我去也行？”
“有三个空房间，温小芹和苏婉蓉住了一个，凌翔和蒋家聪住了一个，我住了一个。你去的话，只能跟我睡一个房间了，你去么？”
潘大章调侃地对她说。 “你跟你对象睡一间房，我跟苏婉蓉住一间房就行。”
“还在读书呢，怎么可以住到一起？”
众人到了附属中学。 在学校门口，看见了一个熟人。 在附属中学当老师的罗子衡。 “喂，小潘同学，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她此时也看见了潘大章等人，随即她马上反应过来，他们都是明天来学校参加竞赛的。 “罗老师，明早我们来参加竞赛，所以先来看看考场。”
罗子衡指着前面一块黑板说：“上面贴出了竞赛教室布置，以及学生考试教室和桌号，可以去找找。”
潘大章：“谢谢罗老师，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罗子衡骑单车离开了。 其实刚才她在公布栏上，看见了潘大章的名字，二楼初二班教室，恰好她监考的也是这个教室。 可是这事也不能乱说，就算是认识，明天见面了也不能表现出来。 带队老师这时对大家说：“大家各科竞赛的同学，相互记一下，我们学校的同学是分在哪个班，哪个教室，帮助找一下，省得明早来了又要在这里找半天。”
潘大章找到了自己考场位置，也找到了温小芹和苏婉蓉两人的考场位置。 即使是来自同一个学校的座位也不是按排在一个教室。 单单数学竞赛就有三个班，一百多考生。 潘大章想到奶奶曾经是隔壁冈南师院退休的教授，也禁不住观察起学校的环境来。 一墙之隔的师范院校，确实规模比较大。 所有教室也建设得特别齐整。 院内绿树成荫，有翠树，有假山，还看见一座人工湖。 湖面上一群白鹅在悠闲地游着。 特别是那座体育场，占据独立的空间，有赛道，有几个蓝球场，乒乓球、羽毛球球馆。 还有游泳池。 里面还有学生在运动场上锻炼身体。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真的算得上是天之骄子。 考进了大学后就不用愁未来的生活了，就算是贫穷家庭的学生，也不会存在无法完成学业的问题。 所以个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神情。 跟师院一墙之隔的附属中学，不管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教学质量，师资水平在全区都是名列前茅的。 俞督中学在俞督县排名第一，但是比起师院附属中学，还是差得远了。 所以黄怜香几次提议让大章和小芹两个转到这里来读书。 学习环境肯定比俞督中学好得多。 但是被潘大章拒绝了。 再好的学习环境，关键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他有把握不管在什么环境下，学习成绩都可以高上去。 众人在校园内逛了一遍，都纷纷赞叹。 “毕竞是地区排名第一的中学，教学条件确实与众不同！”
他们在一个光荣榜上，看见去年附属中学考取名牌大学的名单。 考取北大清华复旦等国内一流大学的学生都有几十个。 几乎95％的同学都能考取大学。 “啧啧，要是可以转来这里读书就好了，不愁考不上好的大学。”
“你以为那么容易可以转来读么？我一个亲戚是冈州某局的一个干部，他儿子在俞督中学读书，几次想走后门转来这里读都不行。”
凌翔指着潘大章说：“可能他们也是看成绩要求的吧，若是象潘班长这样的成绩，他们就肯定不会拒绝了。”
连带队老师也表示赞同：“有些名校在生源质量上确实下足了工夫，这个学校也不例外，几乎冈州市的所有优质生源都进来了，有些县份的同学，成绩优秀的也转过来了。”
潘大章笑着对凌翔几人说：“你们成绩也不错，也叫你父母来问问，转到这里来读。”
带队老师说：“不是经济条件好的家庭，还真是读不起这些名校，据说外地来的学生都要邀几千块赞助费，平时每学期也要交一定的钱。想来这里读，还要回去问问你家老爸老妈经济条件允不允许？”
几人听了都摇头。 “读不起，家里哪有这条件。”
老师说：“所以大家还是安心在俞督中学用功，只要自己努力，不管在什么地方读书，也是可以考取理想学校的。”
他指着潘大章对大家说：“人家大章同学条件完全准许了，可是人家都安心在俞督中学读。”
潘大章：“外在条件是其次的，不管在哪里读，关键还是靠自己努力。”
他相信自己和温小芹若是想来这里读的话，那几千块的借读费应该可以不用出。 众人回到宾馆。 潘大章开车回冈南大道的家。 上车前他还故意问程雪梅：“怎么样，要跟我去住别墅么？”
程雪梅白了他一眼说：“再故意逗我，我就真的跟你去，看你怎样跟你小表妹交待？”
“去就去呗，我还要什么交待？”
“算了，我已经付了住宿费了，不然的话我就真的跟你去了。”
回到家，老董也下班回来了。 凌翔几人看见他都有点拘谨。 董卫东笑呵呵地：“别拘谨，你们是大章的同学，随时来家我们都欢迎。”
厨师已经煮好了饭菜，让众人去吃饭。 晚饭后几个人都在认真看书做作业。 潘大章两人在跟爷爷奶奶聊天。 “你们几个同学，学习主动性还是很高的哦，有一点空他们就在看书，做作业。”
“他们几个都是俞督中学排名最前面的几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黄怜香惊讶地问：“大章，你在年级排名是多少位？”
“去年期末考试开始，我就是排名第一了。”
潘大章骄傲地说：“小芹芹也不错，从开学时的980名，到现在的年级120名，才二个学期。在俞督中学是成绩上升最快的一个。”
黄怜香：“啊，我家小芹也是这么厉害？”
“我再不厉害，大章就要甩掉我了。”
“大章他敢？他要对你不好，你告诉奶奶，我去收拾他。”
董卫东让他们去复习课本。 “争取明天竞赛考个好成绩。”
地区参加竞赛择优选二十个学生参加省队的比赛。 然后又取十名优胜者去国家队培训。 等于全省上千名参赛者争十个名额。 惨烈程度绝对比高考都难。 潘大章和温小芹也利用晚上时间，把学过的知识温习了一遍。 温小芹还招呼几个同学去洗浴，还替他们辅床垫被。 第二天早上起床，厨房煮好了早餐。 这里离附属中学也不算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所以潘大章几人都走路过去。 来到学校门口，带队老师和其他同学都准时到了。 各自进入考场。 考生陆续进场，监考老师也到位。 潘大章看见罗子衡也是监考老师之一，坐在后面位置，居高临下监视着考生的一举一动。 他的座位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罗子衡用眼光示意他别吭声。 两人并没有交流。 前面监考老师在宣布考场纪律，罗子衡和另一名老师在发试卷。 罗子衡把试卷发给他，给他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 先把名字和考试号，以及学校名称写上。 开始答题。 满满三张试卷，二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还是要抓紧。 蒋家聪也跟他同一个考场，只是座位相隔有点远。 潘大章看见他拿到试卷后就开始忙着做题了。 全部人都在埋头做题。 潘大章当然也一样，历来他考试都有个好的习惯。 觉得没有难度，或者难度不大的，都先把它一路答题下去。 比较难的，或是要花时间思考的就暂时搁置在一边。 先把容易的做完，再来做有难度的。 潘大章觉得今天的试卷，还是有些难度的，题目有些刁钻，有些时候必须换一个角度考虑问题。 就连选择题都有很多陷阱。 计算题也绕弯比较多。 很多同学都在抓耳挠腮地干瞪眼。 此时的罗子衡也注意地看了看潘大章。 这年轻人围棋下得好，文学水平也高，又写诗又写小说，想不到理科成绩也不错。 她故意站起来，走过他座位，瞄了一眼他的试卷。 只见第一张试卷都给他整齐的填上答案了，正确不正确是两回事，最其码从卷面整洁度来说，没有一点涂改，比其他考生答题快多了。 看他模样似乎成竹在胸。 她暗自赞许的点点头。 竞赛考试的难度肯定比平时考试不可同日而语，能够拿到高分是很难的。 有些题目学生根本看都看不懂。 就象几年后的奥数一样，有些人一学就懂，但是有些人就算是老师反复教习也不一定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