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芹看见周围都是黑乎乎的，还偶尔听见滴水的声音，不禁内心有些慌乱，紧挨着潘大章。 攥着他的手，手心上都出汗了。 “到处都是作业的工人，你又怕什么？”
每个采矿场都有几个正在工作的工人。 他对弟弟说：“狗也上不了楼梯，你看好两只狗，我上采矿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温小芹也慢慢适应了过来。 况且巷道里还有几个运矿的工人。 潘大章快速爬上一付楼梯，只见黑豹也紧随其后，爬了上来。 它爬楼梯的动作特别快疾，二米多高的楼梯，它两个起跳就上去了。 “哟，黑豹厉害，连楼梯你都可以爬，行，值得表扬！”
他摸了摸它茂密的黑毛。 斑点想学它的样子，但跳跃了几次都没上来。 “小章，带斑点在下面巷道。”
他带黑豹进了采矿场。 几个支桂工和凿岩工看见他带一只狗进入，都惊奇非常。 “这狗厉害哦，井下还从来没有进过狗。”
“它还会爬楼梯？”
有人还想伸手去摸它。 被潘大章当场制止了。 “你们千万别动手去摸它，它是狼犬，很凶的，小心它咬你。”
他看见工人新凿的炮眼，地上也流出不少的黑钨碎石粉未。 “这一炮放下来，应该也有不少的钨精矿。”
昨天爆破过的地方，矿石都被工人清扫得干干净净了。 他带着黑豹去另外几个采矿场看看，情形都是相似。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出到地面。 曾凡全带几个师傅进去填药准备爆破。 潘大章几人来到黄屋村岭，看见王北斗正在开挖的民窿口，一车一车把矿石运出来。 由于是民窿，宽度才一米左右，高度不过一米六，所以他用小斗车运矿石。 将矿石用一个漏斗倒到一处低洼地段，那里建了一个水池，几个人在那边洗砂。 “王老板，收获不错哦。”
他朝王北斗打了句招呼。 他看见白花花的碎矿石中有不少乌黑发亮的钨精矿。 “小潘老板好，还过得去，还过得去。”
他笑呵呵地说。 下方洗砂池有一个女孩在帮忙，看样子是章风琳和王荣。 两人在熟练而黙契地合作淘洗钨石。 “他们挖的民窿这么小，进出一点都不方便。好在都是个子瘦小的，要是有胖子的话，一个人都把巷道堵塞了。”
潘小章嘀咕着说。 “是啊，他们干吗不把窿口挖高挖宽一点？”
温小芹也不解。 “告诉你们，按照他们现在这个规格挖，每米的成本价就是50块钱。假如扩宽增高的话，那成本就相应的增加。他们现在挖了200米才见矿，至少花了一万块钱成本。巷道加宽增高的话，成本就要翻倍，这就是他们挖现在这个规格的原因。”
挖一条民窿投入成本上万都是正常的，有些还几万都见不到矿石的。 此时王北斗也走到下面洗砂池，跟王荣一起劳作。 只听王荣说：“唉，还是小潘那个家伙占了大便宜。当初我们挖这个窿就花了一万多，现在又从他手上买，又花了一万多。”
王北斗看了千米开外的潘大章一眼，肯定他听不见自己这边的说话声。 “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出价出到28000了，我们再加的话，口袋也没有那么多钱来缴呀，只有眼睁睁送给他。”
“好在他心没有那么黑，还是把矿交给我们挖了，不然就损失更大。”
两人在低声议论。 “按照现在这个出矿量来计算，一个月有一吨左右钨精矿，这样也算不错。”
“再挖几个月，然后我们可以再向他租一个地方开个新窿。”
“我觉得在旧窿里再开一个分巷也可以。”
“对，我也是这样考虑的。”
潘大章指着不远处新开的一处民窿说：“现在黄屋村岭这里就他们两人开的，龟背岭和鹰嘴坳暂时还没有人租。”
“你收他们租金是怎么样收的？”
温小芹问道。 “一个民窿，一个月收800块租金，不管他挖不挖得矿，我们只管每个月过来收他租金。”
“这块区域有多大面积？可以容纳多少人，可开多少个民窿？”
还是温小芹算得精。 不像小章一样问一些幼稚的问题：“一个民窿才800呀，十个才八千，也赚不了多少钱呀。”
“黄屋村岭这里有九千平方，可以挖二三十个民窿都没问题。”
前世在这一片山岭，至少挖了四五十个民窿都不止。 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窿。 假如有二十帮人在这里承租，一个月租金就一万六。 他一年交给铁珊笼矿的租金是二万八，不用二个月就回本了。 关键是他还可以组织工人专门采挖几处蕴含富矿的民窿。 “那要想办法，多吸引一些人来这里挖矿才行，不是想办法去打点广告？”
温小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用我们打广告，坪山矿区这边承包的事情，早已经传遍附近的县市。那些想挖矿的老板都会蜂拥而至！”
几人正想离开时，山脚下又来了几帮人。 有人还跑去问王北斗。 王北斗朝半山腰的潘大章几人指了指。 潘大章此时正来到曾见妹新挖的民窿口。 几天时间给他们挖出了十多米的深度。 地表层这些都是废土，直接刨开就行。 两三米之后才是岩石，才需要凿眼放炮。 有没有矿石？也只有挖到以后才知道。 曾见妹看见他，也是尴尬一笑。 “曾师傅，掘进速度还是蛮快哦？”
潘大章跟他打招呼。 “也不算快，还要拼命找钱吃饭呢。”
山脚下几人爬了上来。 见三个年轻人带着两只狗在闲逛一样。 他们顿时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不是糊弄人嘛？ 我们租山挖矿肯定要找真正的老板签合同，几个中学生做得了什么主？ 几个人一脸失望的表情。 潘大章见他们不吭声，于是问道：“你们也是想租山挖矿的吗？”
一个满脸胡须的瘦子嗡声嗡气地说：“我们也是想来这里租山挖矿的，这山岭是你家承包的？你老爸在哪里？我们去跟他谈谈。”
潘大章知道又是一个看走眼的人。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就是老板。”
他淡淡地说。 “你，你是老板？”
“不像是吧？”
他微笑地说：“也不一定就要是中年人吧？你想租山岭挖矿的话，跟我去办公室签个协议吧。”
几个人都怀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么年轻的矿场主？ “老，老板，在你这里挖一个民窿，月租金多少？”
瘦子边走边问。 “跟其他地方的行情一样，都是一个民窿一个月租金800块。”
潘大章带他来到宿舍楼。 他在这里锁了一个房间做办公室，黎金龙把打印好的合同放在办公桌。 他让弟弟去把B巷窿口的黎金龙叫下来。 宿舍楼到B巷还有几十米的台级要爬，在生活区这边有烧水房，以前公家建的浴室。 他把合同给瘦子几人签。 同时来了三个租山岭挖矿的人。 每帮人收了他们800块钱。 十几分钟后，黎金龙走了下来。 潘大章让他将包矿老板的名字记录好，并告诉他有空去黄屋村岭去逛逛。 碰见想租山岭挖矿的就跟他们签合同，收租金。 龟背岭和鹰嘴坳他准备下一步组织一个挖矿队去挖矿。 只要有人在山上开窿挖矿，甚至见到真金白银了。 才有人跟风去开矿的。 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特别是若有人在山上挖出了富矿，跟风的人会更高。 当然有把握在那两个山上挖出富矿，因为前世他知道几个民窿的老板都赚了大钱。 不过现在他宁愿把黄屋村岭多安排一些挖砂老板去挖！ 那边王北斗正在出矿的民窿就是个很好的广告效益。 挖民窿使用的雷管炸药也要跟工作组这边申报，每天专车从矿炸药库拉来。 黎金龙也带他们三人去蔡坤办公室做了登记。 潘大章让他把收来的租金拿去蔡坤处缴了材料费。 返回到B巷窿口。 曾凡全带几个师傅进去爆破。 几个洗砂工把淘洗好的钨精矿装入麻袋，过磅入库。 “老板，可以拿一点去矿化验室鉴定一下，估计这些钨砂品位至少在85％以上。”
带队洗砂的老师傅经验丰富地对他说。 “现在不急，过几天要销售的，再拿去检测？”
潘大章让他们把成品一包包扛到仓库去堆放。 全部秤重完后，吕二发把数量累积了出来。 “小潘，今天产量四千二百五十三斤，超过二吨了。”
果然老师傅眼光独到，估计得特别准。 姐夫此时从镇上买了许多肉食和青菜，还带了米和油，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他对潘大章和温小芹说：“你们回镇上去吧，今晚我带小章和金龙在这里护矿，还有两只狼狗，来几个贼也会收拾他们的。”
一只黑豹可以顶几个粗壮大汉了。 潘大章想了想说：“在这里吃了饭再回也不迟，等曾师傅他们爆破后，我再进窿去看看今天的矿量怎样？”
后天下午他就要去冈州，跟周雷去洪城开作协会。 估计要一个礼拜后才有空过来了。 温小芹：“那我去煮饭炒菜。”
潘大章跟姐夫说了黄屋村岭承租给他人开窿挖矿的情况。 “刚才又签了三个人，包括已经开工的两个，就已经有五个人在那边挖矿了。”
“有人想租岭挖矿的话，就尽量把他们安排到那边去。至于龟背岭和鹰嘴坳下一步再考虑。”
“记住每个月到期了，就去催他们要租金。不给租金的当场封窿赶人，没什么理由的。”
“做这一行不能讲情面。”
前世在这里挖矿的也是一样，有许多运气不好的挖砂老板，挖了几十天以后，都没有见矿，手上资金都已全部用完，再也无力继续，于是只好连夜跑路。 谁都不能保证，他这个月就可以出矿。 所以做为山岭主就要不管理由，你有钱交租金就开工挖，若是无钱缴租，你就撤场。 有人发财就有人亏本，这世界就是那么残酷。 “还有晚上巷道采矿场的护矿特别重要，还有工人间的防盗工作也要做到位。”
“钨产品达到一定量了，可以通知铁珊笼矿派人来回收，及时回款。”
不久曾凡全几人已经点燃采矿场爆破，返到了地面。 工人陆续下班。 二小时后护矿工人开始上班。 潘大章几人也吃过了晚饭。 看时间差不多，他跟姐夫进了巷井。 里面炮烟味还很浓，虽然带着口罩，还是能够闻到浓郁的粉尘味。 他觉得还是有些事要跟姐夫交代清楚。 “一定要注意，爆破后最少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进入巷道和采矿场，要小心炮烟中毒。”
炮烟味大浓是会给人造成伤害的。 前世他在杨山坑口上班，每一年都有防尘工因为上班时吸入过量的炮烟中毒的。 公家的采矿场，因为用凿岩机器，效益高，几个人几台机器一个班钻上百个炮眼，爆破量大，所以放炮后整个巷道都浓烟滚滚。 防尘工二小时后进入工作面洒水防尘，很多人就出了事故。 “以后的话也不用天天跑去看。”
许静金黙黙点头。 小舅子比他老练多了，现在来这里挖矿，自己都还在一脸茫然，他就已经把工作布置得井井有条了。 谁能相信他是第一次干这个？ 连曾凡全那个老挖矿工都说：“你小舅子真的是个天才，他有些事好像比我们这种干了多年的老手都更熟练。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他只有16岁？”
两人十几分钟后进入了采矿场。 只见今天出矿量跟昨天也差不多。 几个工作面都是黑乎乎一大片。 估计产量跟昨天也差不多。 而且挖开以后又重新冒出了一条高品位的矿脉。 看样子直接采上去都有不错的收成。 有几个采矿场都有这个现象。 “这个巷道我们占大便宜了，一个采矿场赚他几十万，一点问题没有。”
往巷道外一边走，他一边跟姐夫说。 “你说一个采矿场都可以赚几十万？”
许静金惊讶地睁大了眼晴。 这里有十三个采矿场，岂不是要赚几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