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没有上早朝,是醉酒的原因,也是心绪太乱,想要休息一下。早膳他是一口没动的,虽然在床上躺着,却半分力气也没有,他人生头一次觉得脑袋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心乱的一塌糊涂。他是在怕锦瑟怪他,还是说在迷恋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中午,皇后还是来了一趟,她真的不想皇上心烦她的,可是又放心不下他,这些日子皇上每次出宫回来心情都不好,她让父亲查过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缘由。她其实在等着皇上开口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难的。带的点心放在茶几上,看着皇上心不在意的翻看奏折,她还是试探道:“皇上似乎心情不悦?”
他抬了抬眼,“皇后是因为朕今天没有上朝而来吗?”
“皇后是因为皇上没有上朝来问清缘由的,倒是婉晴不是。”
她看着他眼含深情道:“婉晴是为了关心自己的丈夫而来。”
这话任那个男人听了都会触动,况且左婉晴嫁给他以后做的一切都很好,他娶的皇后很好!“让皇后担心了,朕以后不会再出去醉酒了。”
这是承诺,也是告诫自己,免得下次喝醉了又要犯糊涂。“皇上公务忙碌,偶尔出去放松也是好的。”
她总是这样顺从着他,好像是为他考虑,可又好像在委屈求全,他不喜欢她这样,于是两个人就更生疏了。“后宫事务繁多,皇后不必为朕烦心了。”
这是不想她留在这儿了,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失落,总归也是习惯了的,只是走前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除了政务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重要,若是皇上有喜欢的姑娘,只要品行端正,皇上都是可以接进宫里来的,当然要是皇上不便,臣妾也可代劳。”
这话是真的,她想要皇上开心一些,奈何自己做不到,她只会让他心烦,倒不如把他心仪的姑娘接过来,让他也能欢喜一些。谢言笙不悦的皱了皱眉,“开枝散叶?皇后是认为自己不能为朕开枝散叶吗?”
“臣妾不是。”
她倒是也想,可是皇上一个月也去不了她哪儿两次,有时候还只是单纯的睡觉,她想怀也怀不上。想了想还是道:“臣妾只是觉得后宫闲置总是不好,皇上若是能够遇见喜欢的,那接来与臣妾作伴岂不更好?”
他脸色更难看,“你想与别人分一个丈夫?”
“臣妾……”她不想,那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分出去,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皇上,他生来就注定不能只属于一个女人,就算是他父亲那么深爱他母亲,最后,最后还不是留下了两个女人吗?“朕说了,朕这辈子只娶一个女人,你若是觉得做朕的妻子做够了,朕可以给你一纸和离。”
和离?这话说的就严重了,皇后愣了半天,差点倒了过去,声音颤了颤道:“臣妾,臣妾并无那个意思。”
“若是没有此意,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是。”
左婉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嬷嬷搀扶着走出来的,她心有余悸的问旁边的嬷嬷,“方才本宫可说错了什么?”
她自认为她说的每句话都是仔细斟酌过,没有差错的,怎么会?怎么会就惹怒了皇上呢?嬷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娘娘并没有说错什么,反而每句话都是周到体贴的,皇上怎么还会恼怒了呢?明明您都是为了他好的呀!”
“是呀!明明他就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本宫是想着他没法开口所以迟迟不敢迎人进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叫他放心的,怎么还……”“唉!所以说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也没错,我看皇上既然说了没有此心,皇后也不必再为此事烦心,就由着他去吧!”
对皇后来说宫里不进新人自然是好事儿,就算皇上不大过来,那好歹皇上也只属于皇后,男人嘛!纵然不那么喜欢,也总有难耐的时候。要她说,皇后就是太心急了,就算知道皇上心里有人,也不该急着迎回来,起码等肚子有了消息再想其他也是不迟。左婉晴还是有些怕,“你说皇上有一天会不会真的和本宫和离呀?”
她怕,她真怕,这些日子她在他身边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着,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叫他不悦了,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在他嘴里听到了和离的字眼。“皇后不必担心,老奴看皇上刚才就是一时气恼才说出那种话的,再说他是皇上,怎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他同意,天下百姓也不会同意。”
她家皇后的贤名可是已经穿出去了,他身为万民之主,无辜弃妻,那可是会被百姓骂的。然而左婉晴可不愿意因为这些捆绑她和谢言笙的关系,“如果有一天他厌弃本宫,真想要和离,本宫会成全他的。”
她爱他,爱的没有自我,她一直想自己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能够陪着他走完这条艰难的道路,可她却最不能成为他的累赘。嬷嬷不理解,“皇后娘娘为他掏心掏肺,如今连和离成全这种话都说了,可是皇上他呢?他根本就没有心,娘娘这么做不值得。”
她就是心疼自家娘娘的一往情深。“不,他值,他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如果能被他喜欢,哪怕就一点点的喜欢,那我就算是死了,也觉得值得。”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了解他,更知道他的才能和孤独,她知道他有多好,她唯一不甘的就是自己这样了解他却还是走不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