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手比脑子的反应速度还要快,凌星下意识的屈起右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敲两下,少年安静的睡颜截取成照片保存于相册中。
许是听到这边细微传来的声响,苏清络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眸含着初睡醒的迷茫,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刚要说话,凌星的手机电量彻底耗尽,自动关机了。 书桌上的闹钟显示时间是早上07:25分。 凌星给手机充上电,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窝了两分钟才起床。 昨天睡得虽然早,但上半夜那个梦害得她根本就没睡好,下半夜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却显得时间格外冗长。 直到现在昨晚梦里的那些场景凌星还能清晰记起,也说不清到底是梦还是她所在这本书里的剧情…… 不重要,反正她从来就不是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性子。 他们想用道德绑架她,那也得是在她有道德的前提下。 不过,纪延要是真敢对她说出让她把名额让给别人的话,凌星还真会抽他大耳光子,再狠狠的啐他一口,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下头的东西! 快到八点凌星才下楼。 餐桌上跟平常一样,早就准备好了早餐,时述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着粥,毛团窝在他的腿上还在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睡觉。 清晨的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射进来,空气中的浮尘很零散的漂浮着。 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凌星都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时述这个人无论在那里,都会给生活一种仪式感。 看到凌星下来,时述站起身将窝在他腿上的毛团捞到怀里,他向厨房走去:“我去给你盛粥。”凌星笑嘻嘻的跟他道谢,毫不客气的在餐桌前坐下,剥了个鸡蛋先吃着。 兄妹俩的早餐吃的很安静,也很快。 早餐吃完,在客厅里支着画架的的时述突然道:“忘记告诉你了,今天爸妈会回来。”
凌星一愣:“啊?那他们有没有说几点回来?”
时述摇头:“没,只说今天会到家,具体几点没说。”
凌星觉得有点奇怪,她妈如果有回来一般都会先告诉她,这次怎么也没提前给她说一下? 像是看出了凌星的疑惑,时述又道:“妈说她用微信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在忙线。”
应该是跟苏清络视频通话占了线。 凌星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跟辩论赛有关的视频。 时述则多看了她一会儿,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颜色变深许多,末几,也拿起画笔继续作画。 国庆节当天下午两点多凌星的父母才回到家。 凌母一脸疲惫的瘫在沙发上,指挥着女鹅给她端茶倒水。 凌星嘴上虽然嫌弃,但端茶倒水、捏腿捶背的动作比谁做的都快。 忙活了十来分钟,凌母拉住凌星的手臂,让凌星在她旁边坐下。 她摸了摸凌星的马尾,眼角嘴角都是慈祥:“星啊,妈妈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凌星有些疑惑:“什么?”
凌母跟凌星之间将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就没有过顾虑:“你江姨这段时间一直给我打电话,说你跟纪延的关系最近越来越僵,能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凌星嘴角的笑意缓缓敛起,凌母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凌星看向她:“不想说真的没关系?”
凌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脸幽怨:“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不愿意跟妈妈分享也是人之常情。”
旁边一直充做背景板的凌爸都听不下去了,刚张嘴说了个:“你这也……” “你闭嘴!”
拥有家庭帝位的凌母打断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跟女儿谈心,有你啥事?”
妻管严凌爸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了。 哪怕是跟自己的妈妈,凌星对于疏远纪延用的也是以学习重为借口。 凌母顿时兴趣缺缺,看那模样就知道她没有不信,也没全信:“好好好,现在你就是以学业为重,明年考个好大学就可以了。”
凌爸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星星,有没有考虑好想要考哪个学校?B大还是Q大?”
B大和Q大? 以她现在的成绩? 不得不说,爸爸还真是看得起她。 凌母知道自己女儿的成绩并没有好到上B大Q大的程度,她乜了凌爸一眼:“你说的简单,什么B大Q大的?要求不要那么高,只要星星以后出了社会不烤地瓜,她考哪个学校我都没有意见。”
烤地瓜? 老妈这是有多看不起她? 凌爸笑了笑:“我这不是知道孩子成绩好才这样说的。”
时述抱着毛团坐在沙发的另一角安静看着他们说说笑笑。 家庭氛围其乐融融。 只不过这份其乐融融很快就被打破了,江菀听说凌母回来,当即带着纪延来了凌星家。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没见,凌星觉得纪延神色憔悴许多。 凌母跟江菀是多年好友,就算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两家生意上也有往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好的。 江菀说订好了饭店要为他们接风洗尘,凌母笑着直说她太客气了。 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什么真情实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天晚上五点多,凌星充当陪衬出现在酒店的餐桌上,来这儿的人自然不止纪、凌两家,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 大人们在一旁推杯换盏,几个同龄少年少女之间的氛围也很微妙,时述坐在凌星左手边,纪延坐在凌星右手边,纪延旁边还有三个跟他们同龄的少年少女。 坐在纪延旁边的女生不停的缠着纪延跟她说话,眼里的花痴都快藏不住溢出来了。 要不怎么说纪延是中央空调呢? 他根本不好意思拒绝女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个女生聊着,期间还不停的看向凌星,似乎在求助凌星帮他解围。 凌星全程都当做看不见,低头扒虾壳。 笑话,今天坐在这里的跟父母生意上都有往来,这种得罪人的事,谁爱干谁干,反正她是不会干的。 江菀偶尔会抽空抬头向他们这边看过来,见纪延和凌星全程没什么交流,她脸色看过去有些急。 凌星实在想不通,她一个长辈干嘛总想插手他们小辈之间的事? 就算她今后不跟纪延玩了,但在她心里她也永远是江姨啊,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快到晚上7点,酒桌上的气氛才刚刚燃起,凌星吃得有点饱,借着上厕所跑出去消食,消着消着她就不想回去了。 成年人之间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种场面,她实在不想看。 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凌星正准备回去时,在饭店一楼隔着玻璃窗,看到了里面刷盘子的俞盼。 俞盼怎么会在这里刷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