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并不好。沉闷呆板中透着一丝丝固执的感觉。“孤听说你素来与雁门关守将丘万不合。”
“你可知道将帅不和,是兵家大忌?”
“尤其是雁门关地处边疆,抵御匈奴。”
“一旦内部不和,便是再给匈奴人入侵我北齐的机会。”
“李勋,你可知罪啊?”
沉闷良久,林洋忽然开口。那冰冷的质问,让李勋稍稍一愣。李勋的大胡子稍稍动了一下,像是在冷笑的样子。“王爷今天若是来兴师问罪。”
“那末将便认了!”
“只是末将不知道,那丘万给了您多少好处,才能让您为他出头!”
李勋的话极为尖锐。他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轻蔑的味道。“放肆!”
不等林洋开口,一旁的孙晨便厉声呵斥。林洋一摆手,制止孙晨继续说下去。他认真的盯着李勋,淡然道:“孤到是很想知道,你为何会这样想?”
林洋故意用兴师问罪的态度,来激怒李勋,为的便是让他将雁门关内,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说出来。只有雁门关的守将,才了解雁门关内的具体情况。林洋暗暗思量。朝政被原主荒废多年。京城内尚且有诸多不利,更何况是边陲雁门?初来乍到,自己务必要多加小心。“末将懒得辩解。”
“既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又有什么好说的?”
“要杀便杀,我李勋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李勋直接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林洋却笑了起来。“杀你容易。”
“只需要拖出去,一刀砍了也就是了。”
“可你死了,孤心中的疑惑,可就没有人为孤解答了。”
“李勋,既然你都决心赴死了。”
“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难不成你是在胡言乱语?”
林洋眉峰向上一扬,露出一抹玩味又冰冷的笑容。李勋猛地睁开眼睛。他冷哼一声:“事已至此,那我也不妨说一说。”
“这些年来,朝廷政务荒废,军备废弛。”
“雁门关守军的粮饷本就不多。”
“可这丘万暗中克扣粮饷,并且纵容手下士兵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敢怒不敢言!”
“更让人气愤的是,近两年来丘万与匈奴大单于朵万暗中勾结!”
“将不少雁门关的妙龄少女送往匈奴,供匈奴大单于朵万享乐!”
“雁门关百姓苦不堪言。”
“昔日镇守边关多年的老将军颜镇多次给朝廷上奏。”
“却全都被当时的权相肖四海给压了下来!”
“老将军颜镇更是因此事锒铛入狱,如今还关在雁门关的死牢之中!”
李勋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双拳死死的攥紧,就连那双牛眼也渐渐的红润起来了。林洋微微皱眉。他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却根本没有这件事情的存在。“末将早就听说,摄政王除掉了权相肖四海,重振朝纲。”
“本想着能够上奏,说明雁门关的情况!”
“可谁知道,那些奏折犹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任何回音!”
李勋冷笑一声,看向林洋的眼神中,满是轻蔑与鄙夷的神色。反正今天自己难逃一死,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你是说,你之前给朝廷上过奏折?”
林洋皱紧眉头。他整日处理的奏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他从未见过有关雁门关的奏折。“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
“堂堂的北齐摄政王,竟然是如此虚伪小人!”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李勋狠狠地啐了一口,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杀意与愤怒。林洋眉头皱的更深。难怪刚才一进来,自己就能感觉到李勋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原来是他重新上奏,却也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兵部尚书是苏铭。”
“可苏铭平日里不在京城,有关兵部的奏折,全部都是由兵部右侍郎梁恩整理好后,再送到王府去。”
“王爷,您说会不会是梁恩……”孙晨也听明白了。他得到第一反应,便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以摄政王雷厉风行,眼里不揉沙子的作风。就凭丘万的所作所为,脑袋早就被砍下来十万八千次了!林洋眯起眼睛,眸子里杀意盎然。“孙晨,你立刻秘密派人返回京城。”
“通知刘瑾将兵部右侍郎梁恩秘密抓捕审讯!”
“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证据!”
林洋并没有立刻相信李勋说的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决定秘密审讯,而非大张旗鼓,将事情扩大。“除此之外,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林洋将目光重新落在孙晨身上。他那冰冷的语气,满是杀意的眼神,让李勋不免打了个冷颤。李勋不怕死。但他还是对林洋产生了畏惧。“证据?”
“万民血书,算不算证据?”
李勋语气生硬的说着。“血书何在?”
林洋追问道。“就在末将的怀中!”
“末将时时刻刻都会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