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尧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秦风的面前。抬手朝内史宁腾行了一礼,赵尧和声说道:“宁大人,下官与这小子说两句话,可不坏规矩吧?”
宁腾努努嘴,只用下巴点着回答,示意赵尧尽管言声。赵尧凑到秦风的身旁,和声说道:“唉,你小子啊,你这次可是在劫难逃了,说吧,还有什么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帮你安排。”
秦风耸耸肩,随意地说道:“安排?你要帮我安排什么?卫率大人?”
赵尧的神情有些悲戚,缓缓说道:“当然是帮你安排……后,后事啊……“你当街将五大夫杨樛的独子活活打死,你觉得依照大秦律法,你还能有火炉吗?”
赵尧哀叹一声,继续道:“小子,你别以为你有武成侯王翦和通武侯王贲为靠山,就算再加上你那些少壮派武将们能帮你,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武官啊。“你犯下如此重罪,肯定是要交由内史衙门审案勘验再交付廷尉署严查,依律行事,你觉得那些武官能帮你什么呢?”
赵尧走到秦风的身旁,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啊,你跟我们赵家也算是有缘分,我那个痴心的诞儿妹妹对你可是真心实意啊。“只可惜你们有缘无分,而且现在看来,以你这冲动易怒的脾性,恐怕也配不上我家诞儿,你犯下如此祸端,理当为此偿还,你可明白?”
秦风听着赵尧的话语,只置之一笑,说道:“卫率大人可真是古道热肠呐,在在下这般落难的境地还能仗义劝告,在下很是感动。“只是其余的事情就不劳卫率大人牵挂了,三日后在下自然会安然无恙脱身,还有什么后事值得托付呢?”
赵尧没想到秦风竟然如此自负,甚至已经成为了阶下囚还能口出狂言,顿时无奈地摇着头。“唉,你小子,真是愚不可及啊!你让本官如何说你好呢?也不知道诞儿妹妹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原本还觉得你小子有些才能,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冲动易怒的莽夫罢了,可惜,可惜啊!”
赵尧说罢,秦风则回道:“同感,同感,卫率大人,我原本也以为你们赵家毕竟是一代名将赵佗将军为主家,想来自然不是只有赵始那样愚昧无知之徒。“你在长公子府中担当卫率一职,责在紧要,在下还以为自当有所高论,没想到卫率大人也是匹夫之见啊,也罢,也罢。”
秦风也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转而回身朝宁腾说道:“宁大人,咱们可以走了吧?”
宁腾回过神来,挥手下令道:“押解犯人回衙门!”
随着京畿衙门的衙役们押送着秦风远去,赵诞儿再也忍不住,追逐在人群之后,娇声呼告起来。“秦郎君,秦郎君你放心,不管大哥二哥他们如何看待你,妾身此生只钟心于你一人!“妾身一定会想方设法营救郎君你脱身的!如果郎君你出了什么事,妾身绝不独生!”
赵始和赵尧奔跑着上前,拉住了失魂落魄追随押解队伍的赵诞儿。赵始劝道:“行了,诞儿妹妹,秦风那小子到底还有救没救,咱们心里还不明白吗?”
赵尧道:“是啊,这回他可真是在劫难逃了,诞儿妹妹你就听从大哥的吧,秦风那小子犯下如此恶行,是不可能脱身的,秦风不过是在故作冷静罢了,唉……”返回京畿衙门的长街上。押解的队伍缓慢行着,衙役们手持兵刃,谨慎地在旁押送着。骑乘在坐骑上的宁腾一边摇晃着身躯,一边饶有兴致地朝秦风问道:“小子,你刚才为何说你三天以后就一定能脱身?是不是为了安慰那些人?”
秦风随口说道:“嗯?非也,因为在下很确定,三日内在下必然能脱困。”
宁腾一愣,不解道:“这,这不可能啊,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就算是哪个达官贵人为你求情,你也不可能三日内脱身啊!“而且你犯下的是如此重罪,能免于一死就已然是天恩浩荡了!你是指望谁来解救于你呢啊?”
秦风不假思索,道:“如若有人能来解救在下,便是好的,就算无人搭救,在下也自有脱身之法。”
秦风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此番行径虽然触犯了大秦律法,但是对于杨庶那样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的纨绔暴徒,自己铲除之也正是为民除害。就算赵老伯、王翦、王贲和李信将军这些人不能搭救自己,自己凭借着体内的项羽吕布武力,找准时机脱身而出的又有何难?车到山前必有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自己隐居起来从头开始罢了,身陷囹圄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秦风现在信心百倍,杨庶恶行人人得而诛之,自己绝不会因此而担责。秦风微笑着道:“宁大人,在下有一事要提醒宁大人,那就是那五大夫杨樛,他和其子杨庶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宁大人若是派人仔细查探,便势必会有所收获的……“言尽于此,劳烦宁大人将在下收监吧。”
秦风一语道罢,便在衙役们的押解之下,从容朝着京畿衙门里走去。……岁首时令已然过去。随着朝廷下令施行的行省制慢慢在大秦江山铺开,各地行省的公子皇孙们也到了即将赶往赴任的日子。在公子皇孙们动身之前,始皇帝下令在章台设宴,朝中与会的皆是王公大臣,达官贵人,还有各公子皇孙们。只是此次已经并非是十八公子胡亥所总揽提领,始当皇帝而是下旨让二十公子嬴麒统筹此宴。此时此刻,整个咸阳城的长街上,通往咸阳宫的皇城御道上,皆是陆陆续续的达官贵人和文武群臣们。武成侯王翦、通武侯王贲父子,上卿蒙武,将军李信、白仲、辛胜,还有少府章邯等人,正骑乘在步辇上,缓缓朝着宫门的方向行进着。没过多久,正当一行人的车驾即将驶入宫门时,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少壮派武将们对于马蹄声想来敏感紧张,此刻一听见动静,便急忙看去,只见来者两骑,正是张珹和南宫衍两人。王贲掀开车厢帏帘,高声唤道:“张珹,南宫衍,你们这个时辰怎么来了?“不在庄园里好生护卫少公子的周全,你们两个人这可是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那张珹急不可耐,当即催马加鞭,快马赶到。驶到车驾队伍之前,张珹赶紧翻身下马,急匆匆地说道。“启禀君侯,并非是卑职擅离职啊!“的确是东家他出大事了啊!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