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对着若木里淡淡的点了点头,说:“把人带来见我。”
若木里还沉浸在兴奋之中,他完全没有想到文峰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反败为胜还做的这么漂亮,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听见父亲这么说,他应了一声,就飞快的下了台,走到了文峰跟前,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好样儿的!你可真是没叫我失望,果然是好样的!走!我带你去见我父亲!”
文峰呼出了一口气,见若木里兴冲冲的往前冲,思虑片刻还是轻声说:“我还有几个朋友.....” 若木里回过头来,意识到他的朋友自然肯定也是王庭出来的,有些皱眉,但是想到他已经跟父亲禀报过此人来自王庭,加上又很喜欢这人的武功,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一起来吧。”
文峰看了楚庭川一眼,楚庭川已经走到了他跟前,问他:“伤势严重吗?”
他们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关系平平,但是到了草原上,倒是有些忘年交的意思了,虽然他们的年纪相差的也没那么大。 文峰摇了摇头,忍住胸腔的震痛,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气,淡淡的道:“还能扛得住,阿琼桑认出我了,他之前见过我。”
其他人没见过不要紧,但是这些族长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当时幡儿达也就是不在火鹤部罢了,否则幡儿达也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 从第二场就认出他了,但是却一直等到现在,文峰心里知道,这证明了阿琼桑对他们至少不是完全抵触。 他们的机会还是很大,趁着这个机会,他不能输。 阿琼桑自小在狼群中长大,对于生活的要求并不高,所以他的帐篷布置也并不怎么华丽,只是阔大,一进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若木里引着他们进去,一面还在兴奋的跟他们说:“你们放心吧,我父亲可是个谁都不怕的,你们这么有本事,只要你们愿意留在格桑部,我父亲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候就算是太师,也找不了你的麻烦。”
他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帖尔其现在跟亲弟弟闹翻了,谁都知道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谁还有功夫管他们的事。 他跟前的随从们都笑了起来。 气氛很是活跃,直到阿琼桑换了衣服出来,若木里才带着他们上前介绍。 阿琼桑却扬手打断了儿子,冷冷的对他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若木里回过头看看文峰,又看看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这话问的肯定是有深意的,但是他一时的确想不通这深意到底在哪里,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他仍旧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人,就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 阿琼桑的眼神里露出一些失望,但是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帐篷里伺候的奴隶都退了个干净,才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文峰好一会儿。 若木里觉察出了气氛不对,还没等他说什么,阿琼桑已经忽然道:“大王怎么来了我们这里?您现在不是应该在活佛那里吗?”
当初新王在战场上跟太师起了争执,两人意见相左闹翻了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有心的人都知道新王被太师逼得躲避追杀逃走了去了活佛那里。 很多人也都在等活佛的态度。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大家对新王的事情也就渐渐地淡忘了,毕竟每天都有许多新鲜事,比如说火鹤部族长娶亲,比如说原本的盟会,还有如今眼下正大的如火如荼的战事。 阿琼桑也几乎都忘了这个新王了。 他想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本来就是他们太过看得起这个新王了,他算了算,新王手里除了王庭的三万老虎部的王军,并没有别的底牌了。 但是就连王军,新王也根本保不住。 毕竟王军已经被控制在了新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叔叔手里。 新王手里是真的要什么没什么。 阿琼桑以为他会跑回中原去,再不济也该在草原上流浪,或是一辈子躲在活佛的庇佑之下,再也不出来。 活佛虽然未必会替他正名,但是只是保住他的性命的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没想到新王出现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他来的光明正大,而且还带着火鹤部的亲卫,用的也是火鹤部族长的名义。 这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既然他是从火鹤部来的,那么现在火鹤部正跟银狼部打仗,这里头有没有他的手笔?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他是不信的。 既然不可能这么巧,那么所有的事都必然有他的规律。 若木里已经惊呆了,完全没想到阿眼前这个勇猛又狡猾的人竟然就是新王! 他看了父亲一眼,总算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都对这个年轻人这么关注,最后甚至要出手干预比赛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他一开始就认出了新王的身份。 若木里有些不可置信。 他早听说新王很年轻,连父亲当初也称呼他的时候直接叫他小崽子,可是没想到新王竟然比他还要小一些。 这么小,竟然就有这么好的身手。 也难怪当初帖尔其把他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有些感叹。 文峰却已经上前跟阿琼桑行了个草原上的礼,喊了一声叔叔。 阿琼桑跟草原王是同辈,文峰这句叔叔叫的也不亏,阿琼桑坦然的受了,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出兵增援火鹤部吧?”
他这么单刀直入,文峰也没有遮遮掩掩,果决的应了一声是:“现在他们双方僵持不下,只要您愿意出兵,就一定能够让帖尔其元气大伤。”
若木里有些心动,他对于银狼部一直恨之入骨,尤其是对帖尔其和白图两父子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现在有这个机会摆在眼前..... 他很想让父亲立即就答应下来,但是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看向了父亲,毕竟这些事还是要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