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人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尤其是秦家刚刚挨打的,新妇的哥哥,更是觉得憋了满肚子的气。 他娘的! 他们一个女孩儿好端端的嫁去了王家,过了一月不到,王家忽然气势汹汹的找到家里来,说是他们秦家的女儿不干净,私通,有了孽种。 把他们家里几乎都给拆了。 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家里理亏,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这个时候,给人带绿帽子,那和杀人家全家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秦家便求王家能够给他们一个面子,休妻。 可是王家不肯,说是好端端一个人,凭什么要背上休妻的名声。 他们也没法子,左右思量之后,就问王家到底想怎么办。 谁知道这个问题还没个答案呢,传来消息说是女儿死了! 虽然人死了,他们心中悲痛,可是毕竟是有错在先的一方,他们也觉得这件事没脸宣扬开来,也就不管是为什么死的,打算息事宁人。 谁知道王家却又找上门来,要他们一同去递状纸打官司,让他们告申大夫杀人! 申大夫是贵州的名人,也曾替他们秦家的族人治过病,一开始他们是不同意的,觉得这事儿没必要带累别人。 是王家逼他们,如果不照做的话,王家的人就会把秦家女不忠的事传扬出去,让秦家以后再也没法儿做人。 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秦家的女孩儿们名声全都毁了,一个也别想再嫁出去。 他们最后迫于无奈,还是答应了。 这事儿从头到尾他们就是被裹挟着上船的,从头到尾这事儿都是王家主使,王家在策划,可结果到头来王家却打算把这事儿一推三四五?! 没门儿! 被打的门牙都快掉了的秦家大少爷忍不住跳脚,指着王青峰大骂:“我呸!你这个阴险小人!你会不知道为什么?!你当初他娘的早知道我妹妹怀孕了,还跑上门来要我们家给个交代!你会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朱元满意的牵起了嘴角。 她就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凡事走过必留下痕迹。 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同盟,不过就是为了利益才捆绑在一起罢了,一旦利益冲突,他们翻脸可比谁都快。 杨玉清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又佩服自家姑娘料敌先机。 把这些弯弯绕绕早查清楚了,省了多少事? 秦家耆老们不打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王青峰,面上的表情仿佛是要吃人。 也就是说,这事儿是被迫做的。 王家自己要做坏事,不仅搭上了秦家女儿的一条命,还要占尽好处,一面让秦家抬不起头,一面让秦家当出头鸟去对付申大夫。 现在事情出了差错,就要全部推给秦家?! 相比较起栽赃陷害杀人来说,他们觉得女儿不贞的名声还更不会那么糟糕。 至少比这种真正要有人去牢里吃苦受罪的罪名要好那么一些。 秦家的耆老们无法控制自己了,纷纷走上前去求岑大人做主,希望岑大人彻查此案。 百姓们就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们没想到这事儿还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真是,王家可真是够损的啊。 虽然带绿帽子有点惨,但是人都被你们整死了,你们还不善罢甘休,还得利用人去陷害神医,这也太过分了吧? 算来算去,这里头也就神医最无辜了。 百姓们纷纷替神医觉得冤枉起来,不断的有人喊着要替神医伸冤报仇。 周大人现在是笑都笑不出来了,简直是要哭出来。 真是哪儿来的杀神?! 办事全不按规矩来,先是去请了巡抚大人,还把棺材打开了,还自己验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哪里像是王青峰说的那么好对付,这根本就是个女修罗啊! 岑大人摆了摆手,见百姓们的情绪仍旧还是无法平息,便扬声道:“大家放心,本官必定秉公办理,绝不会让人含冤受屈!”
他说罢,便对周大人似笑非笑的道:“周大人,要借你的公堂一用了。”
周大人顿时觉得两腿颤颤,险些要摔倒。 可他到底还是站住了,惊恐不已的点了点头:“岂敢,岂敢......” 王青峰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他现在是全然被朱元给弄的失去了耐性。 这个女人,果然他一开始便不该起什么猫捉老鼠戏弄她的心思,而是该毫不迟疑的把她给弄死。 也就不会出今天的事。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冷然看了朱元一眼,寻了个机会私底下跟周大人通气。 周大人话里已经有埋怨了。 虽然他是靠着徐家升官的,但是也不想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丢官啊。 可这次的事,如果巡抚审出来了,发现他刻意制造冤案,屈打成招,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时候被上头知道了,他就要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了。 这谁顶得住啊? 王青峰皱了皱眉头,咽下了不耐,低声说:“我自会去找岑大人说明情况,你先不要着急。”
周大人似信非信的看着他,缓慢点了点头。 他是知道的,岑大人不是那么好收买或者是讨好的人,否则也不会只在贵州做个巡抚不挪窝了。 不过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他嗯了一声,让王青峰好好说。 王青峰便寻了机会,出了六百两银子给衙门的人,才算是见到了岑大人。 岑大人彼时正在后堂,见了他似乎并不意外,态度淡淡的,问他:“你要见我?”
王青峰应了一声是,急切的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府台大人,学生知道您是百姓的青天老爷,向来公正严明,可是这件事,实在是有内情......请您容禀!”
岑大人嗯了一声,看不出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王青峰便又往前走了一步,小声的道:“府台大人,学生所做一切,全都是出自于于国公爷的一片心!大人,您日理万机,何必非得要理会此等小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