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觉得这方子要多少钱能卖,请尽管开个价,价格合适的话,咱们也就当交了个朋友了不是?”
掌柜的笑呵呵的,敲打着桌面伸出两根手指来:“我能给您这个价儿,您看看如何?”
两千两。 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但是林大厨却摇了摇头,忍不住苦笑。 他是聪明人,朱元今天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借着跟他的这场比试扬名,而为什么要扬名? 当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这样拥有花蕊夫人方子个手艺的人,怎么可能只在意那区区的两千两? 果然,朱元摇了摇头,镇定自如的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掌柜的,这菜单,我是不能卖的。”
苏付氏也是如此想。 有这么好的手艺,那当然得自己藏起来,卖出去方子的话,简直是在饮鸩止渴----以后拿什么跟狮子楼来竞争呢? 掌柜的表情便有些难看了,朱元今天是借着他这个地方成名的。 可是难道就打算只踩着他们店里的大厨扬名而又不想给出任何好处?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姑娘到底是太小了,还不懂这里头的道理。 他面色变冷,正要开口,就听见朱元说话了:“这方子,我想转赠给狮子楼。”
......什么!? 此言一出,绿衣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而苏付氏也忍不住惊讶。 这样的方子说不得就是朱元开酒楼的最大凭仗,而现在朱元竟然要把这方子给送给狮子楼?! 掌柜的也不可置信,一脸见到鬼了的表情。 怎么回事哦?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她费尽心思靠着这个方子出了名,结果就把方子送给他们了,还分文不收。 她就真的只是为了打算出个名而已吗? 他神情古怪。 林大厨也茫然不已,摸不清楚朱元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想的。 倒是朱元接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去:“不仅是这个绯羊首的方子,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另外还有一张花蕊夫人所做的名唤月一盘的菜谱,若是掌柜的不嫌弃的话,也可奉上。”
...... 掌柜的心花怒放了。 不嫌弃,他当然不嫌弃,这样的方子,有多少来多少,他都能照单全收啊! 可是他到底是老江湖了,眼睛一眯便看着朱元问:“那我们能帮朱姑娘做些什么?”
他才不信有人会这么缺心眼儿,真的跑来狮子楼就是为了给他们送这天大的好处的,一定还有目的。 朱元也没有迟疑,她伸手指了指林大厨,面不改色的道:“我想要林大厨。”
...... 林大厨啊了一声,面色古怪的看着朱元回不过神。 而掌柜的也张大了嘴巴。 朱元这是怎么回事?一来就挑衅林大厨,而打败了林大厨之后,又用两张世上难求的珍贵菜谱来换他。 难道真的就是冲着林大厨来的? 他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也不敢下决定,纠结了一会儿,便迟疑道:“朱姑娘,这个我没有办法立即便答应你......” 得回去跟东家商量商量。 朱元笑了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很干脆的点头:“没有关系,我有时间,掌柜的尽管问清楚以后再回答我,我会在家里恭候佳音。”
掌柜的点头,对于这位朱姑娘简直有些摸不着任何脉搏的无力感,送她出了门,便没有再耽搁,急急地递了信给东家。 而上了马车的苏付氏再也忍不住,抓住朱元的手问她:“元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拿那么重要的方子去换林大厨呢? 朱元笑了笑,靠在枕头上呼出一口气,才跟苏付氏解释:“那个方子是保不住的,按照我现在的能力,只会招来无穷无尽的祸患,而某种程度上来说,我送给狮子楼,是最好的结果。”
苏付氏若有所思,却还是不大明白:“那你为何不等到自己开了酒楼之后再用这方子来一举扬名呢?”
“因为我不准备当一个厨子啊。”
朱元微笑:“再说,等到到时候再用出来,效果其实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这几家京城有名的大酒楼都会觊觎上,反而得不偿失,或许给酒楼带来麻烦。但是现在不同,我利用这方子已经扬了名,谁都知道我会做一手好菜,而我把方子送给了狮子楼,又跟狮子楼交换一个林大厨,我们的酒楼里就既有了独当一面的大厨,又能够跟狮子楼保持一种平衡......” 好深的心思。 苏付氏忍不住有些感叹,不知道朱元这小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叹了声气道:“你呀你,心思当真是九曲十八弯,叫人摸都摸不着你的脉。”
朱元只是笑笑。 身处劣势,路当然每一步都要计算得很清楚。 忙碌了一天,一到了家水鹤便迎上来,笑着问她们吃过饭了不曾,又要忙活着去烧水让她们洗漱。 小枣儿她们也已经跑出来了,嚷嚷着要找朱元玩。 朱元跟他们笑闹了几句,就问水鹤:“太华呢?”
“姑娘别提了。”
说起这件事,向来很是温和的水鹤嘟起嘴来:“那个杨公子来了,不知怎的撞见了太华姑娘......” 朱元此时已经停住了脚,目光冷淡的朝着她看过来,似乎是在确认:“哪个杨公子?”
水鹤一怔,但是却知道朱元必定是不高兴的,便急忙道:“就是那位之前向大哥认识的那个杨公子啊.....他说是出城以后遇见了一点儿麻烦,所以又折回京城来了,来咱们这儿跟您道谢的。”
...... 朱元面沉如水,嗯了一声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向大哥便回来了,斥责杨公子随意闯进这里头来,把他给带出去了,太华姑娘正在房里收拾行李呢。”
水鹤说的飞快:“那位杨公子现在还在外面。”
苏付氏对待这个杨公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之前就表现出了极强的功利心,而她对这种男人下意识的有排斥感。 现在听见水鹤这么说,她就皱起眉头来:“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