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将册子拢在怀里,低声道:“那我请大杂院的人去多多询问吧,若当真有什么,我们这样的人家去问,肯定是要被疑心的。正巧大家都想帮小姐的忙呢,他们平日里也都是四处走动的,反倒不会惹人怀疑。”
洛璃歌笑笑:“好啊,你跟着读一阵子血糖,倒是越来越会琢磨了。”
“那是自然的,书不能白读嘛。”
冬雪扬起点得意,“本就是想要帮小姐,我才去学的。”
“好了,快去办事吧。”
洛璃歌催道,“尽快弄明白,免得他们后面又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不好收场。”
“好!”
冬雪应下一声,连忙便去了。等到洛璃歌傍晚回到府中时,她已经将消息给打探清楚。“听闻前几日,赵家小妹被一富家公子给看上,纳到府中做妾了。”
冬雪道,“赵大爷并不愿意,和儿子闹许久,却仍是没有闹过,硬生生被赵田郎给卖了。”
“现在木已成舟,赵大爷也无可奈何。日子总是要过的,只是他不愿和儿子住在一起,最近似乎是在各处转着,看看是否有哪处大杂院有空着的房,他好住过去。”
“可昨日,赵田郎不知哄了什么,两人忽然便和好了,今日还一同上街出门,说是采买东西,再接着……就是大爷发作,被送到您这里来了。”
洛璃歌听着,问了句:“哪家富公子纳的,打听清楚了吗?”
“这倒是还没有。”
冬雪道,“那边的人家都不认识,说是生面孔,但人生得白白净净,倒是很有些英俊。赵家小妹年纪小,没历过事,三言两语便被对方给迷住了。”
洛璃歌思索一下,便道:“你去找墨松,让他在晚间和三哥出去玩时,多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谁家纳妾。”
特意跑到南城民巷去纳妾,那能是什么人物?怕也是平时常玩的,墨松多出去问问,说不定便能有消息。话语间,她留意到时棠从外回来,便先让冬雪去办事了。“时棠。”
洛璃歌坐在阶前,轻轻招手,笑盈盈地看她:“一整日都在等你,去什么地方了?”
“去看看药房,还有明玉台。”
时棠回复,“明月跟我说,要在三日后开门,招牌已经打出去了,也给您留下了位置。药房也是要筹备好了,我已经联系好做牌匾的老匠了,不知小姐想起什么样的名字。”
“我想想……”洛璃歌琢磨一下,便道,“就叫同济吧。”
前世,她所在的就是同济医院,也懒得再想其他名字。“同舟共济,倒是好名字。”
时棠点点头,“我明日便让他们开始打。小姐中午可见到林溪了?”
“见到了,我当时回来便想和你说说事的,但你正巧不在,我便出门去了。”
话语间,洛璃歌便起了身。说正经事时,她们总是要关起门来。即便着院子里的丫鬟未必懂手语,洛璃歌也要多一份谨慎。两人回到房中,将门窗都掩严实,洛璃歌才将今日之事告知了她。“……想来是和沁贵人的案子有关的,我在提起时,明显看到他神色有异。可他不肯承认,我也实在没法子,便回来问问你,那玉佩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玉佩,本是沁贵人的。”
时棠终于肯交代:“娴妃将其留在手中,是因沁贵人死前,曾告诉过她,那东西关乎陆家藏起来的财宝。在案子了结后,陆家财宝确实不知所踪,娴妃便日日守着那玉佩,不敢离身。”
洛璃歌微蹙一下眉:“这样说来,林溪偷玉佩,也可能是想要夺财宝?”
时棠缄默不语,垂眸望着茶中浮叶。洛璃歌眸光浅浅,暗暗观察着她,已经对她来历有所猜测。只是时棠不愿说,她也不想要勉强。随着一同沉默片刻后,洛璃歌才询问:“要参与到此事当中吗?你若不愿意,我便忘记此事,往后林溪做什么,自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时棠抿一下唇瓣,思索良久,才又打起手语:“我想在这之前确认一件事。每年盛夏,皇上都是要到行宫避暑的,届时也会邀上大臣、贵眷、嫔妃……有着太后的关系,小姐您定然是在其列的。至于林溪,他最近办的事情都很得圣心,或许也可在其列,即便不在,他也是要去求一求太子的。到时候,大家都住在一起,他动手也更方便,他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我们便趁机看一看,他究竟是想要得到财宝,还是为着别的什么目的。若只是为财宝,那也没必要插手,随他们去争抢吧。”
“也行,那便到时候再说吧,我这里还要处理其他的事情。”
“怎么了吗?”
洛璃歌将今日赵家的事情告知了她。或许这只是家里父子生怨恼出来的,但既然是如此,又何必将老人送到她这里来治?都当两辈子大夫了,恶意竞争的事情,她不是没见过,那黑心家人为拿赔偿折腾家人的事情,也见过不少。所以遇到一点不对劲的事情,她总是很敏锐。“确实有点怪。”
时棠道,“等看看墨松小哥那边,能打探出什么吧。”
两人将事情揭过去,又仔仔细细说过药房的事情,便到了饭点。洛璃歌陪着老夫人吃过晚饭,便听她又念叨着:“我昨日去岑府,试探过了岑家的意思他们倒都是很乐意的,岑小姐又素来听话,只要是你三哥肯点头,这件事必定能成,可你瞧瞧,这天都没黑呢,便又去青楼了。”
“三哥还年轻,现在正是最叛逆的时候。”
洛璃歌笑着道,“您不如让他先好好玩几年,其实说到底,他也只是去听听小曲,没乱搞别的。等以后玩腻了,自然便收心了。”
洛老夫人摇摇头:“算了,反正我也是管不动他的了,只盼着他别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才是。”
“哦对了。”
她忽然又道,“你可知那明玉台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