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那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见到的情形。
说之前那人自嘲了一下,“如果不是没钱治病,这些事情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那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将自己当时见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如果你之前有查过我的资料,就会发现当时我们是四个人一起进去的,可是到了最后,能够平安出来还保持理智的人就只有我。”
“嗯,这个我知道,我之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们四个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吧。”
中年人应答。
那人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下去,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张祥胆子大,当时提议我们去那个地方探险的人就是他。我当时也觉得不错,毕竟年轻人,都想要追求刺激,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总想表现自己什么都不怕,胆子极大的样子。”“苏静并不同意我们的这个提议,甚至还拉上了孙倩。”
那人说到孙倩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我当时就该听她们的,不然我们也不会…” 接着就是一阵像是困兽一样低低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那人终于觉得好一些之后,这才继续说下去。 “当时张祥提议干脆弄个直播,虽然我心里不同意,但是张祥表示一定要有,所以大家也就没说什么。”
中年人打断了他的话,“等等,你说直播?”
“是,当时我们有开直播。”
那人自嘲笑了一下,“我还记得张祥当时给直播间取的名字。”
“史上最勇敢作死四人队……这名字后来也验证了,死的死,疯的疯,我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中年人暂时打断了他的回想,并且用慎重的语气说道,“我查你进入徐家宅那个地方的资料时,可没有看到说有关你们的直播,一般来说,只要直播了,就肯定有录像的。”
说话那人没有解释,只是再次重申了一遍。 “当时我们是真的有直播,而且那个数据高到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真的人再看。”
“数据有多高?”
中年人问。
“四百万,刚好总共四百万。”那人自嘲了一下,“后来我逃出来了,想要找到了那个直播的录像,当时我们确实是直播了,可事实当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直播的过程,全程黑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一样。”
说到直播过程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一样的时候,那人的声音都开始发颤起来。 过了一会,中年人见他没有再说话,于是就提醒他该把在里面发生的事情说一说了。 那人小声说了声抱歉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们当时进去的时候,好像是晚上八九点那会,因为怕有治安的巡逻,所以我们特意等到他们巡逻过一遍之后,才进去。”
“刚开始进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那人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一样。”
“不止是我,苏静跟孙倩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当时我就想打退堂鼓了。”
说着说着,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苦,“但是张祥不肯,他说直播都已经来了,观众人数也不少,要是我们就这样走的话,会被观众笑的。”
“因为张祥是做主播那一方面的,所以我们没办法,也不想因为我们,让他的事业受到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就继续往里面走。”
那人说。
“当时张祥给了我跟孙倩一个摄像头,我们去一楼,他跟苏静去二楼,他们当时主要去的地方,其实是二楼的书房跟卧室。他们有没有在二楼看到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在一楼的储物室走个过场的时候,是真的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人咽了咽口水,像是回忆起当时自己看到的那个场景。 “那个储物室什么也没有,但是就是单单有一个小孩子玩的那种木马,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唯独放了一个木马在那里。”
“我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打算走的时候,顺眼瞟了一下直播上面的弹幕。”
“当时那些弹幕全部都让我再次看看那个木马,我看到这种情况,我没办法,只好照做。”
“可是当我再次看向那个只有一个木马房间的时候,依旧是感觉什么都没有,但是在那个时候,弹幕一直在疯狂的刷着有鬼让我快跑的话。”
那人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声听起来更像是带着后悔的自责。 “我当时只当那些观众是在吓我,因为我什么也没看到,那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是灰,就连那个小木马的身上也是积满了灰,哪里来的鬼。”
“可是…可是在这个时候,孙倩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那人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说话时还带上了恐惧。 “我当时一直忙着直播,也没有去看孙倩,之后等我想走的时候,到处都没看到她,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蹲在那个小木马的旁边,像是在跟小孩子说话一样。”
“我当时怕极了,在那里叫了她两声,但是孙倩没理我,我没办法,只能走上前去拉她。”
“但是我一碰她的手,就感觉冷的有些受不了。结果下一刻,孙倩就当着我的面,脖子像是被人硬生生拧了过来,我到现在还记得颈椎断的声音,太吓人了。”
那人声音带着恐惧,描绘着当时的情景。 不得不说,如果是在那样一个氛围下,自己的发小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脖子硬生生的被拧断,任谁都不可能忘记那个场面,没被吓破胆就算不错的了。 那人的声音更加干涩的说着,“我看到她那个样子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办,可是更恐怖的事情在后面。”
“孙倩的脖子被拧断了,但是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瞪着我,嘴巴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人停下来许久,大口了喘气过后,才带着涩意说道,“她说,我有没有看到她的尸体。”
这话说出来之后,那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中年人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缓过劲来。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