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切的路医生，心中有无数种情绪涌上来；她愤怒，愤怒一个人可以放弃掉道德底线，麻木，空虚，并吝啬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无法给一点点的爱；她难过，难过一个这样好、这样年轻的女孩经历了这么多；她又感到敬佩，敬佩女孩可以在这样一个人心迷散的环境中，活的清醒，活的高贵。午间，路医生去逛了趟街，给女孩儿买了些水果，顺便给女孩儿买了身衣服，留给她出院的时候穿。路医生再回到病房看女孩的时候，那女孩已经睡下了，睡得很安稳。女孩儿已经很累了，崩了很紧的神经在这一段时间彻底松开，沉沉睡去；自己已经被洗的褪色了的衣服，在洗手间晾着；衣服刚洗没多久，还在滴水，病房很安静，只能听见水滴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三个月后，女孩康复的差不多了，也快开学了，路医生给女孩办了出院手续，并将她送到了火车站。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笔直的身子，高高的马尾，穿着路怀送给她的白衬衫；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扭曲的背，和仿佛已经无法驱动了的疼痛的身体。在湛蓝的天空下，衬衫显得很亮，路医生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叹道:“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路医生向女孩喊道:“你要努力呀，好好学习，要强大起来——”女孩继续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喊道:“知道了——”对呀，她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从很小的时候，从她妈妈打她的时候，从给全家人做好饭，还要挨骂的时候，从睡在老鼠尿过的破棉铺上的时候……路医生有时会问:“你是你妈亲生的吗?”“是的，她有病，一直都有！”
“你恨她吗?”“恨，但我不可以杀她，只能远离她。”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