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赵胜男怀孕的楚母每天变着法的做好吃的。 赵胜男拿到户口本后没再犹豫,她并没有问楚伟彬怎么拿到户口本的,楚母知不知情。 “你想好了吗?”
楚伟彬看着眼前的赵胜男问道。 “走吧!”
赵胜男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顾自往民政局门口走着,心里乱乱的她并不想探讨什么。 俩人进去填表,照相,体检,一系列下来终于领到了传说中的红本本。 赵胜男说不出高兴,也说不上落寞。 别人来都是欢天喜地的,而她没有父母亲朋好友的殷切期盼和祝福,跨出民政局后,竟然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潸然泪下。 是啊,不用做上门女婿了,不用买房买车了,也不用打胎了,一切都解决了,可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解脱,反而有种罪恶感和对父母深深的愧疚。 此时此刻她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只站在楚伟彬这边了,似乎从未考虑过父母谈及自己怎么在人脸前抬起头来。 “胜男,你怎么了?你是后悔了吗?”
楚伟彬第一次见她郁郁寡欢,从后边揽住她,赵胜男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又一下子推开他。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她径直站了起来,抬手抹着眼泪,往前走着,楚伟彬在后边追着。 “胜男,你听我说!”
赵胜男任楚伟彬在后边喊着却怎么也不回头,她突然记起爹娘奶奶的好,是自己不争气鬼迷心窍了怎么做了这么个决定。 就这样,她围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楚伟彬只是在后边跟着,直到她跑累了,他才缓缓跟上来,说道:“对不起,胜男,你放心,这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虽然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一定努力,牛奶面包都会有的!”
看着楚伟彬坚定的眼神,赵胜男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将来你做对不起我的事……” 还没等赵胜男说完,楚伟彬就堵住了她的嘴:“没有如果,是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
楚伟彬眼神坚定,一字一顿的强调着。 赵胜男拭干眼角的泪,终于挤出一丝苦笑。或许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翌日清晨,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了还在熟睡的赵胜男,“糟糕!怎么下雨了,伟彬,伟彬,今天咱都得早点走!”
赵胜男摇晃着睡得死猪一般的楚伟彬说道。 “哎呀,让我再睡会!”
楚伟彬并没有打算起来的意思。 “那我收拾收拾先走了,我可不想再迟到了!”
赵胜男缕缕头发,这就下了床。 楚伟彬揉揉惺忪的睡眼,转头看眼窗外,他也不再磨叽,转身爬起来。 “胜男,这么个天儿,要不你就请假别去上班了!这肚子里还有娃娃呢,得当心!”
楚母将水盆的水直接泼进院子里,很快与雨水混作一坛。 “阿姨,不行,我这个月公休都休完了,再请假就要扣工资了!”
“哎呀,这……”楚母瞬间噤了声。 站在后边的楚伟彬说道:“扣就扣吧,要不今天你就好生在家歇着。”
楚母面露难色说道:“胜男,要不你今天就拿妈这把伞,这个比一般的伞都大,不至于淋湿了!”
楚母转身打着她那把大伞就走了过来。 “妈,大伞小伞也就那么回事!”
楚伟彬笑笑,冲赵胜男说道:“今儿你就请假别去了!”
楚母怔了下说道:“呦,这请假得扣不少钱吧!”
“妈,都啥时候了,还钱不钱的……”楚伟彬瞥了眼母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这边的赵胜男接过伞,背上包就要往外走。脸色却阴沉下来,眼看眼眶就红润起来。 “胜男,你等等我!”
楚伟彬拿起公文包就追了出来。 “你别跟着我,你妈这个人看着好好好,是是是的,咋这么看重钱呢,以前没想到啊!”
赵胜男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说道。 “胜男,你听我说,我妈也没别的意思……”楚伟彬解释着。 “我没心情跟你叨叨,我先上班去了!”
赵胜男说着急步往前走着。 楚伟彬也不再解释,只是亦步亦趋跟着。 公交站牌早已聚集了好多人,都四处张望着。 赵胜男也朝昔日公交驶来的方向张望着,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公交影子了,她眯瞪眼又确认下,直到看清公交车上数字,可是早已人满为患。 司机老远就挥舞着手,意思人员已满。众人抱怨着,有的干脆去前边打车去,有的索性回家换交通工具,还有的也如同赵胜男般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又看到车的影子,赵胜男心想着无论如何一定挤上去。可不能再迟到了。 终于这趟车上没那么拥挤,她上去找了个座位赶紧坐下,不管怎么说,还算幸运,看来人都挤到刚才那辆车上去了。 楚伟彬看她上了车这才离开,他事先跟领导打了招呼晚到会儿,所以并没有着急,但又怕赵胜男使性子才没有跟上去。 雨越下越大,赵胜男单位幸好离公交站点儿不远,这才没淋湿。 就这样,雨持续下着,办公室的人开始叽叽喳喳:“快看快看,这水儿怎么这么深了,都没过膝盖了!”
赵胜男看着同事递来的手机,也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qq群里这样的信息越来越多,她有些担忧家里,但又想到自己那天走了母亲都不打个电话问问,估计应该没啥事儿,她又把拿起的电话放下。 ** 一连几天的雨下下来,赵母冯春花早已慌了神儿。 如柱的暴雨没有停歇的意思,打在泥土里,瞬间变成一个个坑,从脚底渐渐没过膝盖,似乎要把整个城镇席卷。 轰隆隆的雷鸣铺天盖地呼啸而来,一声声巨响似乎要将一排排砖瓦房一霹为二。 “洪昌,你快再拿个盆来!”
赵母盯着东厢房吧嗒吧嗒不断低落的雨点,冲站在客厅的赵洪昌吆喝道。 “怎么?那边也漏了?”
带着斗笠的赵洪昌赶紧放下手中拖把,又把客厅漏水的地方又接上一个盆。 “是啊!”
赵母冯春花使劲吆喝道,唯恐自己的声音淹没在风雨声中。 眼见着浸湿大片的吊顶,和被雨水冲刷的墙壁,冯春花无能为力的恨得直跺脚,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天爷,行行好吧,千万别在下了,再这么下去可咋整!”
“春花,你去看看客厅里,有没有漏的地方,顺便再找找蜡烛,不然晚上黑灯瞎火的更没辙!”
赵父伸手又寻摸了一个盆,冲冯春花大声喊道。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冯春花不再犹豫,转身急步去茶几抽屉翻找,可是翻了半天仅有昨晚剩下的半截蜡烛,又转身去了卧室,还有一根,这才放了心,节约点挺过今晚不成问题。 赵父忙完后,掸掸黑灰相间的毛发,眉头紧蹙站在门口盯着斗大的雨唉声叹息着。 赵母也没了做饭的心情,靠上前来嘟嘟囔囔。 “唉,先别管了,不管怎样也得吃饭不是?”
赵父面色凝重的面庞看了眼赵母说道。 “要做你去做,我是没那心情!”
赵母依旧纹丝未动盯着门外。 “唉,你这是干啥?饿死了更干不动了!快走,简单弄点!”
赵父说着推搡赵母就往厨房走。 其实俩人都记挂着田里,哪有心情做饭,索性拿起平素淹的咸菜就着馒头匆匆解决了温饱。 “你说再这个下法,地里的收成可都毁了!这一年的投入就指望着有个好收成,唉,这眼看全毁了……”冯春花拍着大腿,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大雨,只感觉钻心的疼。 叮铃铃~ 赵父的手机响了起来。 “娘,家里怎么样,雨大不大?”
赵胜男再也忍不住还是给家里去了电话。 “咱家目前是没事,咱这边地势高,雨水都顺着流到前村了。你们不用担心。”
赵母虽心里乱乱的,却安慰着那边火急火燎的赵胜男。 “不过有好多家里有鸭子的养鸡的都被雨水冲走了!”
赵母只是如实说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