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语诗说出他名字,季云枫便有种想打他的冲动。语诗看出来,忙伸手阻止他。 “云枫,让我来解决。”
她抬头看着他,温柔一笑。 季云枫不想她为难,回以微笑,退到她身后。 灯光下,赵海逸脸上的表情无所遁形,一双浓眉皱得紧紧的。他看上去平静,内里却是暗潮翻滚。 片刻后,他才直起身子,迈开倾长的腿走近语诗,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低声道:“语诗,对不起。我……” “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过去,只希望你能看好她,别让她再来骚扰我就好了。”
语诗打断他的话,抢先道。 季云枫看似不介意,实则竖着耳朵在听他俩谈话的内容。 他喜欢语诗的洒脱、大气,爱憎分明。 “语诗,你还在怪我吗?”
赵海逸轻声问。 语诗笑着回道:“都过去了。我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放手,我也遇不到云枫。我现在很幸福!”
“谢谢你,语诗!”
说完这句话,赵海逸就别过头去,心中的羞愧和酸涩让他险些留下泪来。 “扑通!”
不远处传来沉闷的声音,在安静的别墅区显得格外清晰。 三个人皆向荷花池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张晓雪不见了。 她要想离开荷花池,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而她刚才没离开,那么那声音…… “不好,她跳进去了!”
语诗首先反应过来。 赵海逸从刚才的情绪中回神,向荷花池跑去。语诗和季云枫也跟了过去。 当赵海逸把张晓雪救上来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虚弱得几乎不成人形。 没多久,120救护车赶来,两个医生把张晓雪抬了上去。 赵海逸跟着上了车,语诗叮嘱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她打电话。 夜幕中,闪着红灯的救护车在街口消失,带走了张晓雪,也带走了过往的恩怨。 她纵使再恶毒,也不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语诗还是希望她能好起来,过回正常的生活。 “语诗,我们走吧!我饿透了,好想吃东西。”
“好,回去一起做红烧肉!”
“我来做吧,你休息!”
“好!”
两人相拥进了别墅,幸福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上,煞是好看。 当晚,赵海逸发来消息,张晓雪没有生命危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云枫走后,因为想着白天张金鹏说的话,语诗辗转反侧,一晚都没睡好。怕季云枫担心,她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她不知道贸然去见季文昌好不好,但要想探明真相,只有这一个办法。 第二天,语诗强打精神起来,到公司开了个会便出门了。嘉年地产距离恒能地产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她不知道季文昌这会儿在不在,能不能见她,但她急切的心情已不允许她再耽搁哪怕一分一秒。 语诗一走进嘉年地产一楼大厅就被前台小姐拦住了,没有预约是不能随便见季文昌的。她拿出名片,许是被她的身份惊到了,许是觉得恒能地产总经理来见他们董事长有重要事情商谈,前台小姐破例给董事长秘书打了电话。很快,语诗被请了进去。 季文昌的办公室在顶楼,语诗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边有说话的声音,秘书让她在旁边的会客室等候。 季文昌很少在媒体上露面,语诗从未见过他,可走进他办公室,看到他的第一眼,语诗就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欢迎韩总光临我们嘉年地产,你可是稀客呀!”
季文昌客气地和语诗打招呼。 语诗回以微笑,大方得体道:“贸然来访,还请季董事长不要介意!”
“韩总找我有事?”
季文昌虽然早在电视上看过语诗,但这样面对面地见面还是第一次。更何况他还知道二儿子季云枫和语诗的关系,不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语诗莞尔一笑,微微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来,是想问季董事长一件事。如果唐突了,还请董事长见谅!”
季文昌眸光闪烁,实在想不出语诗有什么事儿问他。不过看样子,她来找他不像是公事。 “你说,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季文昌边说边示意语诗在沙发上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季文昌能看到语诗眼里若隐若现的一抹厉色。 他暗想,儿子的这个女朋友可不是传统意义上温柔乖巧的姑娘。 “董事长,我想你大概听说过,我父亲是在一年多以前过世的吧?”
语诗问。 季文昌点了点头,“我知道,很可惜!太突然了!鸿朗才五十多岁……” 说话间,季文昌面露惋惜之色。 “我听人说,我爸爸过世的那天上午来过嘉年地产,你们……见过面吧?”
“没错,我们见过。不过鸿朗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到下午就传来噩耗!”
季文昌轻抚额头,好像对他来说那是一段不好的记忆。 从他的表情上,语诗没看出异样,似乎他说的是真的。 “董事长,你方便告诉我你们聊了什么吗?”
语诗索性追问到底。 “我记得当时他来找我,说我们刚拍下的那块地本该是恒能的。我当时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他说有人泄露了标底……” “我爸说哪人是谁?”
未及季文昌说完,语诗就激动地问。 待季文昌惊讶地看向她,语诗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董事长,我有点着急了!”
语诗忙道歉。 话已至此,季文昌是个聪明人,差不多猜到语诗此次来找他的目的。 她应该是怀疑他父亲的死因,知道他父亲死前见过他,便对他产生了质疑。 想了想,季文昌没揭穿她,接着说道:“没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爸爸只说有人泄露了标底,却没说这人的名字。听你爸爸这么说,他走后我就找来负责竞标的副总和项目经理,他们坚决不承认有这回事儿。不过我相信你爸爸的人品,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证据。所以你爸爸走以后,我就让人调查了。只是没等查到结果,你爸爸就……” 季文昌话说一半,已有些哽咽。 语诗听明白了,如果季文昌说的是真的,那父亲未说出名字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造成他发病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