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人不行,那么就不仅仅是千里马不行,而是相马的伯乐不行了,你想想看,伯乐怎么会不行呢,说是伯乐相马的时候,他看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甚至相出来的千里马,都没有在意是雌是雄了。不像现在有的首长,他先看是公的还是母的呢,或者是只看是公的还是母的,甚至只要尾巴一揭开是个母的就行。这些个会相马的人,喜欢相,当然一高兴的时候,也会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最有板眼的当还数田忌赛马,二桃三士呢。官场上,拉哪个马哪个骡子去溜呢,马和骡子多的是啊。就是拉出去又不一起比啊。于是乎,如此这般,就不仅仅是得罪那被考察的人,就把提名的人都得罪了,而他们一怒,轻者说:“换几个同志,第三只眼嘛,去重新考察一下嘛”,那后边的人肯定比他们更懂事,就用后边的考察结论了。那些考察发瘪言的人,说不定会从此失去考察成员身份资格了,会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上一次,按照年度考察的例行安排,赵桂花安排考察组长吴眼镜一行,去考察报社社长曾不会。曾不会,这人可是看一眼就知道是个肚子里没有胎胎的人,没啥名堂,平常戴个金丝眼镜,吊一支烟,翻起一个嘴皮子,抽烟的时候,就直是流口水。可他又贪又色,还兔子吃窝边草,将自己的情妇梁莎莎提拔为报社办公室主任了。曾不会一听说上边又要来考察了,还要投票,就先将那些对自己有意见可能会使自己考察考核难过关的人安排出差旅游去了,可没有人投票哪能行呢,也是哦,活人哪有叫尿憋死了的呢,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他就指示安排集合拢自己在单位上安插的送报的临时工,冒充正式人员,参加投票,参加座谈,结果考察出来的结论是曾不会他小老人家,不但没有问题,还是优秀的领导干部呢,还印证了流传的一句话,曾不会“以社为家,工作顶呱呱”,你说多好。 深层次的问题还在于,你天天考察他人,你也在想总不能就一辈子考察人家,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被考察,为此有时要委屈求全,才能顺理成章。那么你会发现,你在考察人家的时候,就有人又在考察了你,你总是在对他人的考察中实现了组织的意图,那你成为被考察人的时间也就不远了。所以,只要是区首长安排去考察的人,就像是坐流水席轮回样,下一回就会轮到考察搞考察的人了。 可也有失察被追究责任的。这时,组织上往往会说,考察,又不是侦查,考察本身就包含作失察的可能,有可能就包含着不可能,有不可能,就包含着可能。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尽量考察不失察。这就说到了人事局郭孝全局长,这个人,是个老滑头,穿的就是土布衣服,手工做的圆口布鞋,这人也不是没有什么绯闻。干部调动调整都是要在局务会上决定之后,再由他签发调令。在发文稿签上签字时,在什么位置上写上他的签名那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是区首长喊直接办理的,他会竖起写上,马上办理,意思就是要贯彻到底。如果是可以放一下的,存疑的,是差强人意的,他会横起写上,马上办理,那就是横着不理了。 那天,上边赵桂花给他来电话了,说:“老郭,有个女青年,叫芬芳,很优秀,能当公务员,你把他的手续完善一下”,郭孝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是说:“好,好,好,好,照办的是了”。过了两天,那女子就像是一只蝴蝶伴随着风,飘然而至,一到郭孝全办公室,一口一个郭叔叔,郭叔叔前,郭叔叔后,郭全孝眯着眼看了她一眼,有些色又有些不屑又有些热情讨好的样子说:“你把你的手续拿出来,我看一下”,哪知那女子嫣然一笑,说:“我的郭叔叔,什么手续来着”,郭孝全想,你这也是,难道区首长的招呼面子就是你的手续,小女子说:“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什么都又有啊,你要什么呢”。郭孝全心想,小女子,油头滑舌,我要什么,你有嘛,纵然你有,你给吗,纵然你给,我敢吗,虽然说的是狗胆包天,色胆包天,大概说的是狗为了色,就大起胆子了。讲说,这些,统统的,我有法说吗,立木没有倒,弯木没有生,木端就作梁,木弯就作犁,这明显就是,你万一是领导的专有,弄不合适,我就是老鼠弄猫皮,憨胆大,或者就是逑从皮上过,太危险了。我这还是保命要紧。郭孝全用手指将头发往后一梳理,心想,当了一辈子局长,第一回遇到这等事,这样的说法。还想的是问小女子,你是谁啊,你拉泡稀屎照照,你装处。小女子像是悟性很高,便心领神会地说:“郭叔叔,是我,是我,就是那个要完善手续的人啊”。接连几声郭叔叔,这老郭,开始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后是心里甜滋滋的,再后就是骨头发酥了。就又说:“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小女子说:“你看,郭叔叔,我说了呢,我什么都有,这会儿没有的,会在其他地方说不定会有,其实我说的就是有人给你说啊,这个可是有的啊”。郭孝全看着小女子问说:“你跟这赵桂花可是什么关系啊?”,小女子直是笑,笑而不语了,郭孝全有点后悔,想问会不会是男女关系呢,你说这个叫人家怎么回答呢。这郭孝全他还替人家着想了。郭孝全又想,这完善,总要有个什么依据,才在上边完善啊,可就没有个什么依据。这上头,说完善,原来他是不方便说,其实是无中生有啊,这个是区首长说不出口的事啊,自己要懂得起,办了就对了,这样,我就是赵桂花他的心腹了,但是这可又是有风险的事情呢,万一以后追究起来,自己就是身有百口,口有百舌,都说不清楚啊。与其这样,不如再给区首长赵桂花一个电话,请领导批指示,凡事皆决于上啊,同时也是在领导面前卖乖呢,加深映像啊。郭孝全拿起电话,放下,又拿起,鼓足勇气,拨通了电话。赵桂花说话了:“老郭啊,你怎么就像是一个小脚女人啊,就是她嘛,她会有手续吗,你我当初参加革命有什么手续吗,什么手续也没有嘛,都是一样的嘛,不拘一格降人才嘛。其实,我到觉得,这个有时不要以职业判断人的品位价值的高低呢,有的坐怀不乱嘛,有的出污泥而不染嘛,有的是飞蛾扑火趋之如骛嘛。打个比方,虽然有人说,任何比方都是蹩脚的,其实坐台,与做官有很多是相通的。做官就是坐官吗。你千万不要以为是我的什么人,就是跟我耍过,我又记得哪个是哪个呢,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市上主要领导的指示呢,你可要落实好。现在是解放思想,这个玄乎着呢,我还帮你问了,什么是解放思想,人家说了,解放思想就是实事求是,我问什么是实事求是,人家说了,实事求是就是解放思想。人家还说了,不换思想就换人嘛”。郭孝全听着这些,心里不倘然,但又还得装起高兴的样子,他还在补充强调汇报马上办就是了,却已经听到赵桂花先挂断电话后的嘟嘟声。
郭孝全看着这女子,说:“这个,现在是经济体制改革,你猜怎么说的了,其实就两句话,卖字当头,一股就灵,股份制企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有一股哈”,那女子点着头,说:“嗯啦,嗯啦”,郭孝全就为这女子办理了公务员录用手续。 郭孝全,有个习惯,每天天不亮都要出去跑步,这女子被录用后,隔三差五地,他一跑就跑到这女子那里去温存一番了。在他的关照下,不久,那女子当上了高速路收费站站长。郭全孝一跑,就是好几年了,直到有一天,他完事之后,下楼道,腿腿终于发软,一个跟头下去,滚在牛磨档里了,跛了腿,这事在小城传开了,大家也才知道这个穿土布衣服,圆口布鞋的局长也搞那些没名堂的事,因为与那个女人有一腿,多了一腿,整少了一腿,以至于后来,当地人都说顺口溜了,凡是事情整糟了,都会说:“郭孝全的腿,整拐了”。 初始提名权,使这里的常委会在赵桂花面前失去了作用。头儿当然知道,一旦考察回来,考察组照例要象组织局长报告,局长要开局长办公会,要将结果向赵头儿报告,赵头儿就会再次召集首长办公会确认一下,再将结论拿到常委会去过一下。一般说,这些常委对于拿到常委会来研究的干部都知道是怎么做起来的了,也就知道其实是不能反对的,也是不会反对的。你反对用哪一个人,实际上就是反对的赵头儿的用人路线,就是反对赵头儿与他人在先的交易,至少是对赵头儿有这方面的交易有合理怀疑,哪怕这种合理怀疑仅仅是一个一闪即过的苗头萌芽。反对赵头儿,在这里就是反对组织了。你要投反对票,实质就是把你自己孤立起来了,而且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你就是一定要反对,也反对不了,一个跳蚤顶不起一床铺盖了。当然后头上边说是为了表明下边是民主的,要有反对票,那可是安排你投反对票了。 那么要使大家都没有意见,赵桂花也会有他的统筹的办法。 赵桂花要调整干部了,重新洗牌呢。说的是,要想富,动干部,多研究,慢公布。大家都希望有个好口岸。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呢。在坊间就流传的有一张价目表。那些口岸好的地方,在一些关键的位置上,比如,建设局长,国土局长,交通局长,林业局长,财政局长,谁去任职,那显然是由赵头儿决定的了,必须是赵头儿的人去出任,为政之要,举纲张目,要不就大权旁落了。赵桂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任人唯亲,是再科学不过的了,谁会用自己不知道,不熟悉的人呢,任人唯亲也是知人善任的嘛。讲说,再是首长,这儿一个方脑壳,那儿一个瘪脑壳,哪逑认得了那么多呢,就是你不幸当上了首长,你也逑会这个样子搞嘛。一些差一点的局,比如档案局,文化局,就是一些二级局,二当家的也会争取,大当家也会拿出一些名额考虑二当家的要求,再次一些的位置,再低一些级别的官位,就放在那个地方,看哪些常委在找在求在说,这些人也可以也要考虑给予适当的名额。就是这样将名额给分瓜一样瓜分掉了。如此一来,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了。人家吃肉,我们还是喝了口汤呢。早就不会是古书上说的那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了。有时利益甚至像是一幅地图,各有各的势力范围,东北边归你,西南角归他,其他的就是我的了。又像是一张网,官员们在上边共命运呢。 最后就是决定权。就是什么时候开会,开讨论什么议题的会,什么时候散会。一些议题最后都是赵区首长拍板。为了制约区首长们的一言堂,家长制,有的地方规定了,首长要最后发言,并进行票决呢。但是赵桂花经常讲说:“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