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米父子仨人回到徐家村时,天也快黑了,为了让狐狸皮毛不受损,徐小米还是建议把狐狸抬到河里去清理。徐濠把一篮子煤拖回家,徐二强把背篓放在门口,让妻子来背回去。把兔子暂时先养起来。徐晓婷跟着母亲走出来,看见姐姐和父亲抬着个红东西往河边走,她也想跟来。徐小米让父亲放下狐狸歇一歇,徐小米对跟来的妹妹说:“小婷,你跟娘回去,哥哥哪儿可有好玩的,等会我们回家后,姐姐教你玩。”
徐晓婷看看放在地上的狐狸,再看看姐姐和爹,不情愿的往家里走去。周雨晴看见父女俩抬着狐狸,她说:“闺女,要不娘去吧!你也累了,回家歇着吧!”
“娘,我去吧!家里有你才温暖,好啦!娘,你等会让徐濠拿个火把带个盆子去河边吧!”
徐小米坚持的对母亲说。“爹,我们走!”
徐小米对母亲说完转身蹲下把抬狐狸的树枝放在肩上对父亲说道。父女俩来到河边上次清理狼皮的地方,河水湍急这时还看得清河水很清凉。都看得到河底的石子和青苔。父女俩把狐狸放在那块大石头上,徐小米把藤条和草绳解掉,徐二强在石头上磨把刀磨快。只见这次父亲熟练的从伤口处把狐狸皮剥开,二十多分钟后就只剩下头皮没剥了。这时,天完全黑了。远远的看到徐濠小小的身影拿着火把走在堤岸上。徐小米忙跑上岸去帮忙拿木盆子,盆子很重,徐小米把它扣在背上背着走下河堤。徐濠走在前面为她照亮,姐弟俩很快来到了父亲身边。因为狐狸头上的皮不好剥。所以,徐二强等儿女们把火把拿近了,他看得见了又才开始剥。这时,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徐小米觉得有点冷,她下午把衣服弄湿了,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徐小米冷得抱着膀子,正在想要不要回去穿件衣服时,母亲带着妹妹也来到了河。母亲手里拿着新做的薄袄,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上严肃的问道:“冻坏了吧?快穿上!”
徐小米吐吐舌头,忙伸手拉住披在肩上的衣服穿起来。还边穿边说:“娘,你真好!我说有你才温暖嘛!”
母亲看着她伸手边给她釦子边笑骂:“就知道贫嘴,还不快穿好,着凉了就该不舒服了。”
说话间,父亲已经把狐狸肉都弄干净了,这次还是不要内脏。徐二强把肉放在盆底,把皮放在肉上面端起盆子就往岸上走。徐小米拉着妹妹跟在父亲身后,徐濠和母亲走在最后。上了岸,徐濠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给父亲照亮。徐小米拉着妹妹和母亲走在后面。等到家后,徐小米看到自己下午弄湿的衣服母亲已经洗好晾在屋檐下了。进门前,徐小米又检查了篱笆门,心想这也能关住小人吗?于是,她用刀削了十几根小木钉子埋在进门的地方,然后进去把门栓好。走进客厅,母亲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子了。父亲把狐狸皮晾好,刚刚洗了手徐濠自己在那里洗脸洗脚。徐晓婷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大家一起吃饭。一看到徐小米手空了,忙跑过来抱着姐姐的腰。徐小米篓着她的肩,用手轻轻拍拍说:“走,我们吃饭去了!”
徐晓米想抱一下她,蹲下身子抱着她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只好站起身来在徐晓婷的小脸上捏捏,这一捏才知道,这孩子原来是这几天吃得好,长肉啦!最后她只好拉着妹妹来到桌子旁边坐下,徐濠洗好了也进来坐在了父亲的身边。母亲给每人盛碗粥,桌子上放着饼和一盘狼肉。一家人吃着饼喝着粥,有时徐小米还会给弟弟妹妹讲个笑话。这样的日子倒是真正的舒心。徐小米白天太累,吃了饭洗漱完毕就去睡了。她的头一粘到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看到了白天救了的小白龙。而且,就在她们家的破草房外面。这时,徐宝鬼鬼祟祟的来到了篱笆墙外面,用手把她之前埋在门口的木钉拔了出来,正要开门时,小白龙对着徐宝吐出了熊熊的火焰。只听到徐宝的惨叫声:“啊!救命啊!好痛……”几秒钟后,徐宝的脸已经被烧成了黑炭,再也没人认识他了。就连徐小米也吓了一身冷汗,她惊醒了坐起来看看,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摸摸妹妹睡在身边。她迷糊着眼睛下了床,摸黑走到客厅门口。东摸西摸终于找到了放在墙角的火折子。拿着吹燃点亮油灯,打开了客厅的门,站在门口往外看。她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又走回到床边,把灯放在灶台上,上床吹灯又呼呼大睡起来。等到早上醒来时,她还记得那个梦,摇摇头边穿衣服边想:我这是怎么啦?从来不怎么做梦的,昨晚怎么做了个这么奇怪的梦呢?唉!是不是我白天想多了呢?不管啦!先做饭去今天还要去赶集呢!她还是和以往一样,起来后先把锅洗好掺水,生火做粥,洗手伙面,粥很快就熬好了。然后,烙饼,等这些都做好了就只等爹娘和弟弟妹妹起来就可以吃饭了。她看所有人都还没起来,就把昨天得到的草药种子,拿到屋后面砍了树的地方,用锄头挖松把种子撒在地里浇好水,她又到种麦冬的地方去看了看。这麦冬居然像是长了些。这时她突然想起,她昨晚埋的木钉早上好像没看见哦!忙拿起锄头就往篱笆门口走,她来到篱笆门口查看了确实没有找到木钉子。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摇摇头走进院里,把锄头放在屋檐下。打水洗脸等她洗漱好,把饭菜端上桌时天色大亮,父母起床了。她给父母打好洗脸水,就去盛粥。等父母都进来了,她就和父母坐在桌旁吃起来。今天她要去把狐狸皮卖了,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卖个好价钱?唉!没钱人真难啊!这么好的狐狸皮居然要拿去贱卖了,要是她有银子的话就是给千金也不会卖。想着要狐狸皮卖了徐小米心里就不平衡了。可是,家里现在这种情况能留吗?算啦!先顾眼前吧!以后有银子了,想怎么都行,只要把这最困难的时期熬过再说。徐小米终于说服了自己。吃完饭,她把无娘藤和狐狸皮放好,父亲也吃好。因为昨晚就说好了今天去赶集。所以,徐二强走出来,背上徐小米收拾好的背篓就和女儿一起往青龙镇上走了。在城门外她们看到很多人坐在城墙边上。徐小米突然想起外公说的雪灾。难道这些人是从县城那边来的?看看这些人老的小的都有。穿得破破烂烂的,有的好像生病了。唉!全都是些穷人啊!她们给了城门费,进了城心里始终想着这么多人,来到这青龙镇没有吃的……她记得有位世纪伟人说过的一句话:“穷则思变!”
这外面这么多难民,官府也没有人来过问。要是他们没有吃的去到处抢怎么办?他们家算是离这里远一点,那外公家离这儿只有几里地……想到这些,徐小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很快她们来到回春堂门外。还和上次一样,长生老远就看见她们了。笑着跟她打招呼,把她们让进了门里。今天由于才初五,所以,病人不多两三个人都到最后一个了。于之墨今天穿了一身深紫色的新袍子,花白的头发上用一条蓝色的方巾包着。看见徐小米她们来了,笑着让她们坐一会儿。徐小米依旧很自然的走进去,找一条长登坐下来。今天徐二强穿着新做的棉布袍子,他也跟着徐小米走到空长登边上坐下来。几分钟后,于之墨让长生带着病人去抓药。他就来到徐小米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徐小米,徐小米因为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察觉到他已经来了。当她看到眼前放大了的于之墨的脸时一惊忙道:“于大伯新年好!”
“哦!你这问候新鲜,我爱听!丫头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呢?想得这样入神?”
于之墨听到徐小米的问候,用手捏着胡子笑着问道。“于大伯,您知道县城那边闹雪灾了吗?”
徐小米担心的问。“嗯!这个好像听说了!怎么你们有亲戚在那里?”
于之墨不解的问她。徐小米看着于之墨忧郁说:“没有!不过城外有很多难民呢!”
“哦?到这青龙镇来啦?”
于之墨没想到前几天才听说了雪灾,今天那边的难民就已经到了。“嗯!这青龙镇上有驻军吗?”
徐小米皱着眉头问道。“好像有一队人马!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于之墨觉得这小丫头今天好奇怪。“于大伯,您有没有听说过没有吃的等着饿死的活人?”
徐小米依然皱着眉头问。“这倒却实没听说过!你是说……”于之墨说到最后瞪大了眼睛。“对!没有吃的他们有的是人,可以去有的地方抢,你们在城里,是暂时没有危险,可是外面的村落呢?”
于之墨看到徐小米九岁的额头上,都快长出三十岁的抬头纹了。“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于之墨也紧张的问。“这个,我说了不算,您现在就赶紧把吃的东西藏好!把这附近您能通知到的亲朋好友,都给他们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徐小米这样小的年纪,真严肃起来说的话还是有点吓人。于之墨听了没有当她是孩童,于是对站在门口的长生说:“长生,你快回家去给你们那周围的人说一声。外面有很多逃难的人,赶紧把家里能吃的都藏起来。这几天你就不用来了。”
“先生,怎么啦?”
长生不知所措的看着于之墨,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东家这是在辞退他呢!“去吧!别问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再来吧!”
这于之墨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长生走了以后。徐小米焦急的催促着于之墨道;“于大伯,您快给我把无娘藤称了,我还要去我外公家说一声,晚啦!就来不及了!”
“哦!好!这也不用称啦!就给你算十斤啊吧!”
于之墨看徐小米这么着急,直接就不称了给钱,让她走人。“这怎么行?我还有一张火狐狸皮想要卖给你呢!”
徐小米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火狐狸皮?快丫头,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于之墨听到徐小米说有这么好的东西,既惊讶又兴奋的说。徐小米把无娘藤拿出来,把狐狸皮拿在手里展示给他看。于之墨看到这张和狼皮一样大的火红的狐狸皮,嘴巴张成O字形。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狐狸,也不知道这要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啊!就是当年他去给皇太子治病,看到太后穿的狐狸皮也没这么大,还只是白花的,像这样红得一根杂毛都没有的太少见了。于是,他问道:“丫头,这你要卖多少银子?”
“于大伯,这个您看着给吧!我反正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徐小米对于之墨的信任已经不用怀疑了。“那,我给十二两怎么样?”
于之墨满脸笑容的问。徐小米看看他又看看父亲,只见徐二强听说十二两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是如此震惊,一只狐狸皮能卖到这个价钱,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之墨看徐小米看着父亲,以为是父亲说了算呢!就问徐二强:“兄弟,你爽快点,说要多少银子才卖?”
“啊……”徐二强被于之墨一问,有些傻愣傻愣的看着徐小米。徐小米心想:算啦!她这个爹啊!太老实了,哪里会做买卖啊!还是我来吧!“于大伯,您是爽快人,都说了让你看着给啦!我们还欠您很多情呢!”
“那,我再给你加一两吧!这狐皮不容易得啊!加上无娘藤的钱我总共给你十三两两百文。你们等一下,我让账房给你们拿银子啊!”
于之墨看到徐小米这么小每次都是她来卖东西的,父亲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起那次她背着妹妹来看病,为什么不是父母来?而是她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要是有办法的会让她来吗?唉!想想这孩子怪可怜的,所以,就多给了一两。他知道徐小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和她交好不会吃亏的。徐小米看着于之墨走进后堂,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蓝色丝绸的钱袋。于之墨走到徐小米面前对她说:“丫头,这灾荒年要紧的东西都要收好啊!知道不?”
说完,也不等徐小米回答就又道:“这是十两银票,这有两块一两的银锭子,这是一两碎银子和两百文铜钱,你点点数收好啊!”
这次说完,他把银子和钱袋都交到了徐小米手里。徐小米接过银子放在钱袋里,把银票直接放在了她縫在衣服里层的口袋里。顺便也把钱袋放了去,起身对于之墨说:“于大伯,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忙你的吧!记住吃的尽量收起来,别因为吃的惹了麻烦!”
徐小米再三叮嘱道于之墨点点头。徐二强还沉侵在卖了那么多银子的思维里,走时都是徐小米拉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