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说道:“小小姐说的有道理啊,打仗要死多少人啊,哪里会只有这一个孤魂。”
小厨房那几个婆子也是胆小的,便围在南屏身边说:“二少夫人,是不是等二少爷回来再作法好一些。小小姐说得对啊。”
烟轻已经快要临盆,她一直害怕,强撑着站在院子里。“怎么你们这装神弄鬼的,还要找我爹爹的麻烦。我爹爹是怎样的人,你们知道他一剑下去能斩杀多少个敌人么?”
云儿提起韩望书不免又嘚瑟起来。偏偏有人好信问道:“能斩杀多少?”
“总也有百十来个吧。”
云儿面不改色。“天啊,那会有多少个横死的,在咱们府里啊!我说一入夜就影影绰绰地看到好多白衣人在院中溜达。”
“是吧,小的也看见了,那些人都是连片行走,手上还都拿着个小小姐这种木剑。”
“他们都不好生说话,都是呜呜直哭,那哭声真是凄惨啊,夜里听来,真是瘆人……”就在众人信口雌黄之时,有人惊呼,“不好了,烟轻姑娘昏倒了!”
几个经久老妪见状道:“怕是要早产啊,就说这府里不干净吧,烟轻姑娘身子重,就找上她了。”
大神、二神见有变故慌忙告辞,直说着:“实不相瞒,老宅那有人已经吓破了胆,吩咐我们去叫魂呢!”
“韩水云!就是你在这胡言乱语,把烟轻吓到了。她若是出事的话你看我怎么责罚你!”
南屏焦急中,不免滴下来泪,她和烟轻从小一起长大,虽为主仆,情同姐妹,这么多年,烟轻事无巨细地照顾她,一片真心对她。眼下,这才有了好日子,若是有了不测怎生是好,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走一圈,“垂杨,快去喊梁大人回来!”
云儿看着眼前的阵仗没有慌乱,她照例想反驳南屏,可见娘亲落泪了,她也闭了嘴。再瞧见烟轻很是痛苦的样子,她心中也不免打起鼓来,她是跟着烟轻长大的,每次她调皮捣蛋之时,烟轻都会回护她,也会偷偷给她做好吃的东西。众人越慌乱,越是没有人管云儿,连乳母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韩望书回来之时,就见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孤孤单单地站在冷风里,心疼得不得了,“云儿,你怎么了?怎么不痛快了,谁欺负你了?”
“爹爹!”
云儿扑到韩望书怀里,“娘亲说我做错事了,可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可烟轻她可能是要活不成了。”
看着一向淡定的云儿急成这样,韩望书忙道:“我们不着急,我们慢慢说。”
“爹爹,今日傍晚府里来了两个装神弄鬼的人,大家伙都来瞧热闹。那人说什么孤魂野鬼的,瞎说八道。我就和娘亲说,不要理会她们,哪里那么多孤魂野鬼了,若是有,爹爹打了这么多仗,得杀多少敌人,要这么说,府里都是孤魂了。谁知,烟轻就昏过去了,我娘说是我把她吓的。”
“云儿,烟轻是有了身子的人,想是动了胎气,情况危急,你娘这才说要责罚你的。”
“可是,爹爹,我没想要吓唬她,我是想要告诉大伙,那两个人是在胡说,叫他们不要相信,可怎么还怕烟轻吓到了呢?她会死么?她肚子里小宝宝会死么?”
“不会的,云儿。爹爹知道你是好心,你娘也知道。可是烟轻,还有咱们府里那些丫环婆子,她们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明白太多大道理。他们每日就是干活,日子过得是很苦的。正因为这样,他们害怕一切不太确定的事,人一害怕啊,就做不好事情,吃东西也不香了,睡觉也睡不着了。这怎么能行呢?在好久好久以前啊,大家伙都相信大神、二神有本领,能叫他们不再害怕。他们就相信了,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了。她们都没有错,可是我们云儿也没有错啊!”
“我们云儿不知道这些,哪里是做错事呢?”
“我就知道我没错,爹爹,那你一定想办法把烟轻治好。”
韩望书心道,妇人生产本就是撞大运的事情,他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呢?这时,垂杨欢天喜地走出来,冲着云儿说:“小小姐,烟轻生个小女娃,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