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厨,做的是鱼丸汤。那天庄上送了许多条大青鱼来,每一条足有十几斤。安夫人吩咐着送到各个房头去,嘱咐着这样新鲜的鱼、个头还大不多得。送鱼的人把这鱼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说是传安夫人的话。安夫人惯会这样拉拢人,这些话也的确像是她说的。“这将军府也是奇了怪了,一条青鱼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垂杨笑着说,也难怪,原为船家女的她从小便住在船上、长在水上,顿顿饭都离不开鱼。“垂杨,别混说了,你忘了咱们现在是身处在这北地,哪里有你家里那么多江河湖泊,人家说难得必是难得的。”
烟轻板起面孔告诫她。垂杨吐了吐舌头,凑到南屏身边,“小姐这鱼要怎么做,问问您这个行家?”
“做鱼丸汤吧!”
南屏道:“你俩去玩吧,我叫李婆子她们打下手。”
鱼丸汤的做法有很多种,可是南屏做的偏是最费工夫的。需得将鱼肉刮成泥状,再加入少许盐巴、姜汁,用竹筷不停打成糊状,青鱼多刺,南屏又将里面的刺细细地挑了出来。殊地地瓜粉很多,她精心筛过加了进去。这还没完,南屏做的鱼丸味美又难得,是里面还裹着猪前腿肉调的肉馅。轻轻一咬,里面又香又油的肉汁极易烫伤舌头。用桂晚钟的话说:“就是喜欢咬这一下子。”
“看把你舌头烫了才好呢!”
南屏总会这样说,但是看着弟弟吃得那样香甜心情是愉悦的。她几个时辰忙碌着、憧憬着,希望他能多吃些,希望他能像弟弟那般冲她竖起大拇指。可没有想到,忙乎了大半天,韩望书却只是吃了两颗鱼丸,喝了一小口汤。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含混地说了一句,有要事需处理,就回书房去了。南屏被晾在那里。她将一颗鱼丸咬开来,这才发现,鱼丸的表皮虽已冷掉了,可肉馅依然很烫的,她险些烫伤了舌头。这么烫,他居然完全感觉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