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还算作美,在马车行至眉城郊外的小树林时,这恼人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南屏一行人忙不迭地下车伸伸腰、透透气。雨后的空气裹着泥土的清香,南屏不由地猛吸了好几口。所谓是近乡情怯,可是她却并未胆怯,只是心中欢喜。“这马匹不错啊,那几口大箱子也不错!”
南屏听得身后有些吵嚷,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竟然都站在树干上。“识相的,快快留下买路财!否则,就和我们的刀来说话!”
这些人说着,便齐刷刷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西洲、东海听得此言,如何肯依?“哪里来的小毛贼,也不打听打听,任是谁的路,都敢拦?”
双方自然避免不了一场恶战。所谓双拳难敌四腿,任是西洲、东海功夫了得,对方一齐扑了上来,他们仍须逐个对付。交战正酣,去远处采蘑菇的韩阑珊才回返。见到敌人来犯,她很是激动,拔出长刀,大声叫阵:“小贼们,快领教领教韩家刀法!”
谁知她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比划一招,众黑衣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逃散。“还是三小姐厉害,这把长刀就这么一亮,敌人就全军溃败了!”
西洲、东海都跑到楞在原地的韩阑珊那凑趣。“我们韩家刀法的威力已是如此之大了吗?”
韩阑珊喃喃地说,“垂杨,你离那帮贼人最近,你说是方才是怎么个情况?”
“回三小姐,就是您那一拔刀,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都跑了,垂杨收回方才的话,您果然是对付几十个小毛贼不在话下!您都不用对付!”
垂杨这个小愣头青,最是遇事不用脑子的。南屏暗笑,她方才明明看见身后有一个黑影,只是一闪而过。她猜想,这帮贼人突然收手定是和这黑影有关系。只是,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难道是父亲接到我的讯息,找人保护我?怕拂了韩家三小姐的面子,才没有自报家门?可是从殊地传信回烟城最快也要三日,父亲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她心下存着疑惑,却也没有告知众人,只笑说:“想必是那伙歹人一看小姑你的架势,就知道你是个练家子,就知难而退了。”
“那是那是,我这刀法可是爹爹亲传的,二哥哥都没有这般好福气,谁让他不会同爹爹撒娇呢?”
见韩阑珊提起韩望书,南屏便不做声了。那一夜,南屏不知几更天才睡去。她醒来时候,韩望书已去了军中。竟没有送她。烟轻小声道:“小姐,姑爷这是埋怨您回烟城了吗?大家都瞧着,他连面都不露,小姐您的面子往哪里放?”
面子有什么用?南屏看着将军府门前站着好多送她的人,还真是齐全。大房、三房两房除了卧床的韩远书,全都露面了。安夫人也出来了。甚至,还有梅落繁,当然,她应该是要送韩阑珊。“这阵势,倒不像我要回娘家,像是被韩望书休掉了一样。”
南屏苦笑道。“小姐,这帮人就是故意的,你看三少奶奶的脸色多不好看,定是埋怨老爷让您归乡。”
烟轻道。“她生气也是没道理,谁又不是苹果树上结的果子,她有娘家,我也有。她能回得,我自然也能回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