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记着明秋的话,到了许大人府前,还不忘往自己衣袖间洒了点粉末。她一抬头看到裴宴审视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瓷瓶往裴宴跟前递了递。“殿下可要洒一些?”
裴宴挑眉:“这是何物?”
沈清溶解释说:“我听说许大人府上养着不少动物,这瓷瓶里装着的粉末能让它们退避三舍,不若给殿下也抹上吧?”
裴宴深深地看了沈清溶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伸出来。他一言未发,沈清溶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都坐在马车里,沈清溶往他身前凑了凑,抹了点粉洒在裴宴的衣袖上,又往他肩头抹了一些,下意识嗅了嗅,正要退开。裴宴恰好在此时低头,两人的鼻尖撞在一处。沈清溶一惊,手中的瓷瓶脱落,摔在了马车里,四分五裂,粉末洒了一地。那些粉末扬起的细尘钻进了她的鼻子里,沈清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忙捂住鼻子,身子急忙往后仰,这一头撞在了马车上。裴宴:……外头刚停好马车的乘风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忙上前拉开车帘询问:“殿下!”
随后乘风就看到太子殿下正将太子妃搂在怀里,大半个身子都将太子妃遮住了,两人交颈缠在一处,不知在做什么。乘风见到的一瞬就猛地将车帘放下,背过身去,大声道:“属下……属下……”说不出话来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而此时马车内的沈清溶红透了脸颊,她飞快地从裴宴的怀里退出来,捂着发痛的额头,转身要跑。裴宴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就这么怕孤?孤当真会吃了你不成?”
沈清溶紧咬着下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裴宴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又将她的鬓发捋到耳后,看着她额头撞出的红印,眉头紧锁。“孤只是看看你的伤势,你怕什么?”
说着,裴宴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一瓶金疮药,腾出手来将药抹在沈清溶额头。沈清溶吓了一跳,托住裴宴的手,低声道:“殿下,我自己来。”
裴宴态度强硬:“别动。”
沈清溶便不敢动了,她干脆闭上眼,没去看裴宴,眼睫不住地颤。明明在别人面前胆子大得很,怎么到了他面前就跟只鹌鹑似的?裴宴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但手上擦药的动作分明轻柔了不少。她疼了从来不喊,不懂得以此博取同情。性子也不那么讨喜,可偏偏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裴宴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顿了顿,摒弃心头的旖旎,神色端正了些。乘风在马车外等了好一会,许大人府上的管家都跟着探头了好一会,才等到马车里的贵客下来。不止是许大人府上的,其他达官贵人都在不远处候着。毕竟这马车尊贵无比,上面又印着烫金大字,无人不识,大家都对这里头坐着的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身子刚痊愈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屈尊来参加许大人的婚宴,即便只是个妾室进门。那也是皇家给许大人天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