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我也算是,阿令家属顾南瑾那不大不小的一声,很致命的抽走了他的灵魂——海天巨浪,扑面而来!那刀都劈不弯的脊背此时却斜了一下,阳光穿刺而过,打在地上薄刃上,反射了一道冷漠冰寒。“绝无可能……绝无可能,是吗?”
似是喃喃,霍霆琛细细咀嚼那话,他冷笑时候,薄唇失了血色泛着一抹死白。只是场面混乱的让人无法看清楚那妖孽出尘的笑容是何意味。白大褂仓促的往里面进人,血泊中,那身体被搬运了,那道纤细影子也随之跳车。灯火薄浅覆上,他的唇角冷艳似血,就像是恶魔斜斜的勾着笑。刀哥情绪控制的极好,看着结局仓皇但是总归是有了结束,使了个眼神,“去,将霍少送回去。”
下人浑身颤着肩膀,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即便是失魂落魄最为失态,那道影子压制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如同他就是天生的帝王将相,令众生臣服其下!“霍少,这事儿都怨不到谁头上,你看,他这是自杀的……”刀哥心底微微颤,话锋试探,“这么着吧,你把钱也收下,毕竟是笔不小的数目呢!”
刀哥想要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人死都死了,钱该拿就拿,是不是?……哎,您这去哪?!”
刀哥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道身影似是闪电一样冲了出去!人群中,他被左右推搡着,救护车门就要闭上,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双手猛地拉住!“我陪你!我陪你送他去医院!”
他不敢看她眼睛,那种恨意如同斧头将他的心劈成两半,他知道,多一个解释她都不会听!但是他要陪伴,他好不容易用尽了全部力气,让她慢慢爱上他。“开车——”那声音麻木的连情绪都没有了,车里女人只是死死抱着阿令的身体,恶心的敷衍都不想敷衍,“立即开车。”
车开走了,霍霆琛像是嘴里咽了一口玻璃渣子,满口鲜血吐不出。司机往后看了一眼,看着那颀长的影子一直穷追不舍,心软了下,“夫人,他是您老公啊……”这样对霍少,未必是太残忍了些。“他不是!”
顾南瑾刺痛了下,满目疮痍恨恨道,“他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医院是霍霆琛给安排的,整个临江最好的医院。只是阿令连手术台都没有上,刚从救护车下来就要被拉到太平间。他的胸腔上,还插着那一把尖锐的错刀。又薄又锋,直接一刀要了他的命!他一死,顾南瑾像是心都被人挖出来了。医生将她搀扶着,满脸悲恸,“您是这位的亲人吗?请签字吧。”
顾南瑾手上仍旧是攥着那把带血的错刀,如同行尸走肉,嘴唇麻木的动了下,“是亲人……是……亲人啊!”
原本还好好的,下一秒她顿时哭的悲怆,“他是陪了我多年的影子,他那么喜欢我,我连一个爱的机会都不曾给他,现在阿令为了我去死了,要我怎么样弥补……要怎么样啊!”
她欠了他太多了!那具身体,就踉跄之间,猛地跪了下来!天地万物都在晃动,空间中缥缈传来九年前他温柔的轻抚。九年前,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学校储物室内,阴暗潮湿,她一身拉拉队服,白色漂亮短裙浑身是血。却像是沾染血色的白莲,又如肆意众生的妖女,惊艳了他整个人生——他几乎要弯腰跪伏,抱着她心无端的疼,“安琪同学,我以后保护你不受欺负!”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后,看看谁还欺负你!”
她第一次受到校园暴力,就是从穿上一身拉拉队服开始的,拉拉队的所有女生,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她那时几乎死在了储物室。他却一直耳边絮絮叨叨,温柔又心疼,“安琪同学不怕,阿令一直在。”
“以后上课下课,阿令在教室前等你,陪你,看看那些人还敢不敢碰你!”
“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她咬破了唇,艳红的血四溢唇齿。日光倾斜在他身上,他那长长影子完全覆盖住她的一切。阿令笑了,大手抚着她的眉目,“傻瓜,阿令会一直陪着你,只要我在,你就不要怕——”那眉目妩媚容颜精致,只一眼令人难以忘记,顾南瑾,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影子。……顾南瑾眸底死灰,她抱着他时,他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现在她才听清楚,他说的是,小瑾你不要怕,阿令还在你身边!“啊!!”
顾南瑾枯木般的吼了一声,那一道声音刺透了她的胸腔,仿佛灵魂与身体都几近抽离!“不,小瑾你,你不要这样!”
从走廊冲出一个人影来,消失多日的唐棠攫然出现。她瘦削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气色也很不好,此时拼了命的抱住顾南瑾,“小瑾,人死不可复生,你振作点!”
唐棠抱住她,就想当初阿令对她一样,“我陪你,他走了我陪你,谁欺负你,我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边的医生手中还拿着各种单子,惋惜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咋那么做,“那个……你们先不要太悲伤,家属的字签一下吧?”
地上两个漂亮的女人相拥着,谁都没有理他,就在这时,一道极其低沉阴鸷的声音压制而来。“我来签——”那刀都劈不弯的腰脊挺直如松大步流星而来,眉眼精致的男人几乎毫不犹豫,大手接过来各种单子。“我来签,我也算是,阿令的家属——”他说出口的话,分明带着异常的温柔,却隐约之间透着一股邪肆的肃冷。医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指了指下面,“这儿签字,还有按手印。”
瘦削修长接过笔来就要签时蓦地就顿住了,他片刻仓皇问了一句,“阿令的全名叫?”
“这,这……您不是他家属吗?怎么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医生蹙着眉却不敢看他,“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跟你老婆又是什么关系?”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那腰脊忽然就斜了一下。“我是她老公,”他冷笑时薄唇泛着血,眉目戾气寒漠,嘲讽着,“不过,死的人,是她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