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故意为之徐瑾瑜的火气,从脚底板窜到了脑瓜顶儿,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是真想把顾守业痛打一顿,虽然他知道,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有着这样的心愿。即便他为了解决私人恩怨,在百姓眼里,都算为民除害。但是,心字头上一把刀,掉下来,伤了谁都不好。他忍了吧!啊哈!顾守业笑得更加灿烂了,徐瑾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他太喜欢了。“瑾瑜啊,你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们就一同前往吧!我听说,靖边王府的美酒都是从关外运来的,十分珍贵。只是这么多年,他们家也不曾请客摆席,今儿得了机会,我们可要多喝几杯。”
顾守业似乎看不到徐瑾瑜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很亲热的去挽他的胳膊。反正,他不学无术,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顾世子自便,我改日再去道贺。”
徐瑾瑜直接拒绝了。“哦哦,你是因为没有准备礼物吧?没关系,我带了,分你一半就行了。”
顾守业很大方的一挥手。“英国公府虽然不及安王府的富贵,但是也没有借花献佛的先例。”
徐瑾瑜一口牙都快咬碎了。顾守业就是故意的装傻充愣,他可不是听不懂人话!顾守业眨巴了半天眼睛,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恍然大悟的说道:“咳咳,怪我多事,怪我糊涂。我怎么忘了,你差一点儿就成了我妹夫呢!唉守候了多年,眼看着含苞欲放了,却花落别家了。别说是你了,换了谁,这心里都酸的不行。别说道贺了,你怕是连苏秦都不愿意见了呢!其实,大可不必。你们在朝堂上,每天都能相遇。难道还能走了个头碰头,都互不理睬吗?苏秦是个大度的,颇有君子之风,不会与你计较的。我今天见到他,替你说几句好话,你们就此和解了吧!”
徐瑾瑜又是尴尬又是恼火,尽人皆知的事情,你当街宣扬,安的是什么心?哦,苏秦大度,有君子之风。那么,就是他小肚鸡肠,没有容人的雅量,见不得别人好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们充当和事佬儿?而且,我跟苏秦压根儿就没有矛盾,没有矛盾!谁稀罕做你妹夫?啊,不对,他,还真挺稀罕的。徐瑾瑜忽然想起来,顾守业是徐欣瑶的亲哥哥。这他娘的!“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搁顾世子喝酒了。”
徐瑾瑜一把推开了他,翻身上马。再纠缠下去,他怕克制不住打人的冲动了。“这人,真是不识好歹。莫非他以为本世子在苏秦面前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哼,要知道,皇伯父都给我面子的。”
顾守业嘀咕着,也上了马,趾高气扬的离开了。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来,顾世子的豪横是有底气的。顾守业随意绕了一圈,又回安王府了。等到苏秦和顾莹儿大婚的时候,他会准备一份厚礼。今儿,他出来就是故意恶心徐瑾瑜的。目的达到了,就不要再去讨人嫌了。让他奇怪的是,这一次徐瑾瑜竟然没有来安王府告状。真不容易啊!顾守业咧嘴一笑,他还以为徐瑾瑜一辈子都要靠着安王给他撑腰了呢!他不知道的是,徐瑾瑜只是无暇跟他计较。他也是临时起意,决定去江南的。所以,手边的事情要尽快处理好。他的势力,也会随之转移。沈琳和乌古斯的事情,他都移交给顾海亲自处理。顾海并无异议,徐瑾瑜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如果他能够早日把江南的钱粮和盐巴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可比沈琳和乌古斯加在一起的价值还大。徐瑾瑜开始打点行装,并且叮嘱徐欣瑶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她随行的消息。“瑾瑜啊,这一去,你真就不打算回来了?”
徐士杰看他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恨不得亲手替他准备好行囊。“是,我习惯了那里的水土。等我安定下来,你们,可以去江南颐养天年。”
徐瑾瑜随口发出了邀请。这么多年,他跟徐士杰的关系,说不上多亲密,却也不很疏远。他就像,不,不是像,就是客居在此,对主人有着应有的尊重。“不不不,不必搬来搬去那么麻烦了。人上了年纪,故土难离。你不要记挂我,我能照顾好一家人。”
英国公赶快谢绝了他的“好意”。他用不着徐瑾瑜膝前尽孝,这孩子但凡有点儿良心,日后别做出连累徐家的事情来,他就心满意足了。等徐瑾瑜走了之后,他府里就没有外人了,他和顾守业就可以多一些来往了。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啊!徐瑾瑜半垂了头,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他没有想到,他要离开了,顾墨宸却是唯一挽留他的人。这个被他称为“家”的地方,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也许所有关于他成长的痕迹,都会消失了。徐士杰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大合适了。好歹,他们有着父子的名分,儿子要远行了,他这个“爹”,多多少少也要表现出不舍的意思。他讪讪的笑,问道:“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呢?去年才回来的呢,你对京城就没有半分留恋吗?”
“又不是第一次去,等,京城或者家里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徐瑾瑜环视着这座府邸。说一点儿不留恋,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京城的繁华可真吸引人啊!只是,他要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少什么了,就跟家里说。等下去帐房多支些银两,别苦着自己。”
徐士杰慈爱的说道。这个儿子,养得省心,不出钱不费力的,就成为了栋梁之材。这个时候,给他一笔银子,略表心意吧!安王对顾守业从不吝啬,就等于他投桃报李了。“不必了,有朝廷的俸禄,我也略有积蓄,应该够用。”
徐瑾瑜谢绝了。“江南富庶,但是你要记得,做个清官。你在江南孤身一人,遇到困难,连个求借的人都没有。家里的钱财都是你的,还推辞什么?”
徐士杰皱了眉。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说得有多么的言不由衷。“多谢父亲。”
徐瑾瑜接受了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