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漠宸撑在地上,周围有官兵靠近,他们嘲笑着,完全没有将遍体鳞伤的风漠宸看在眼里,其中一人伸手去抓风漠宸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着绑着麻绳的铁钩,风漠宸五指成钩,狠历的扣住他的脉搏。这一变故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众人来不及反应,风漠宸已经掠低而起,夺过官兵手中的绳索铁钩,出手疾如旋风,带血的铁钩凛然的袭向云景陌。众人惊呼一声,眼看着铁钩就要刺穿云景陌的咽喉,云阡陌眉头一皱,一把放开白离若阔步上前去救云景陌,风漠宸两指夹住绳索,内力贯穿中绳索在铁头处断裂。铁钩携着冷风呼啸而来,被云阡陌长袖挥动中扇向一边,在他赫然回首的时候,身边的白离若已经被风漠宸手中的绳索卷着带离他的视线范围。风漠宸染血的手臂夹着白离若纵身离开,身后官兵追逐一片,云景陌冷着脸,寒声道,“不必追了,千年磁石还在我手上,他要是想取出白离若脑中的银针,必定还会回来!”
“哥,你这么做,只会让云家的名声越来越臭……”云阡陌不解的皱眉,一瞬不瞬的看着云景陌。云景陌冷哼一声,看着上官枭,压低了声音道,“怕什么,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垫背的吗?”
上官枭显然有些害怕风漠宸逃走,黑着一张脸道,“凌王,为什么不追?倘若让风漠宸去漠北,江山危矣!”
“上官丞相,风漠宸还会回来的,我们拭目以待!”
云景陌摇着折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皇宫后山的小溪边,水流湍急,清澈的水从山顶飞瀑流下,点滴的水珠溅在溪边的花草上,晶莹剔透,犹如珍珠般,欲落不落。风漠宸解开白离若的穴道,浑身焦灼般的痛,断了一根锁骨的右臂因为用力过度,再也无法抬起来,他“扑通”一声跳下小溪,清凉的溪水暂时缓解的浑身的痛,溪水在他周身晕染出血液的红色。他微微喘息,看着夜幕的天空,有种眩晕的感觉,可是他不能倒下,离若脑中的银针还没有取出,代儿生死不明,他不能就这么倒下。盘膝坐在水中,让流动的水带起一身的疲惫灼痛,凝神聚气,他敛起真气聚集在肩胛处,断了的锁骨无法在接上,倘若就这么下去,他的整只右臂,可能就此废了。眸光落在岸边白离若的身上,她大红的衣衫已经被树枝挂的褴褛,苍白的脸,在水光的反射下,竟然没有一丝生气,下唇的血洞,被干涸的血迹凝固,整张脸,美丽的惊心动魄。他微微喘息,就算废了这只胳膊,他也不能让她有事,紧紧的闭上双目,他真气运行全身,强忍住锐痛,让右肩的骨骼强行接上,苍白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溅在水中,消散开来。白离若缓慢醒来,浑身如被车碾过一般,大红的衣衫在身上有些可笑,她挣扎着爬起来,看见了水中强行运转真气的风漠宸。她哭喊着跳入水中,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她的声音在他耳边似婉转,似低泣,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苍白的脸贴在他染血的颈项。“宸,宸——”她在他身边呐喊,眼泪簌簌坠落。风漠宸缓慢的睁开眼睛,有些肩膀的回身看着她,颤抖着嘴唇,虚弱的道,“离若,这条小溪的后面有一个山洞,里面备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水,你藏在里面等我,我去帮你拿到千年磁石,还有寻回玄代……”白离若不住摇头,她什么也不要了,她不要磁石,不要玄代,她只要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十天一个月,她也要死在他的怀里。“宸,我不要,我不要你比我先死,我真的不要……”白离若哭泣出声,嘶哑着嗓音,突然想起了某年的某一天,某个人在她枕边,对着她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先离开的是你,因为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我会照顾玄代长大成人,然后去黄泉路上找你……”“宸,我不要一个人活着,我不要……”白离若泪如雨下,嘶哑的声音,撕心裂肺。“傻瓜,我们都会活着,代儿还等着我们去救,离若,你去山洞里等我,我会把代儿带回来找你!”
风漠宸脸色惨白如纸,肩膀犹在滴血,山泉已经被染成猩红一片,他刚毅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屈不饶的倔强,冰凉的手也在水中握住了白离若的。“不,你现在不能去,他们就算准了你会去找他们要磁石,宸,你听说我,我脑中的银针,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来日方长,不要再中他们的圈套!”
白离若紧紧的抱住风漠宸,脸颊贴在他湿透的背上,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不行,他们会用笛声控制银针,那种痛苦,你根本承受不了……”风漠宸说话间就朝岸上走去,身后的白离若,却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死活不愿放开。“若儿,你听话,他们无非是害怕我对他们的江山有威胁,可是漠北的五万大军驻扎在那里,他们不敢随便动我的!”
风漠宸用力的掰着白离若的手指,冰凉的身体似乎已经凝结了薄霜,刺骨他琵琶骨的铁钩,有毒……“不,不,我不要放开,你难道看不明白吗?是上官枭要杀你为上官燕报仇,云景陌只是在利用上官枭,云景陌不会担心那五万精兵的,有上官枭帮他背负所有的罪名,宸,我不要你去送死!”
白离若手指被掰开,又紧紧的用胳膊将他的整个腰肢圈住,她在他身后泪如雨下,灼热的泪,滚烫的滴在他冰冷的脊背上,灼的他身体一阵颤抖。“若儿,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已经中毒了,或许我可以用残缺的生命换你和代儿的平安!”
风漠宸站在那里,悲呛的脸上带着几许凄凉,他没有再掰开白离若的手,只是停止了脊背,站在那里。白离若不住的摇头,哭的嗓音沙哑,她的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肢,仿佛害怕稍微松手,他就会离她而去,“宸,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代儿自有天佑,他不会有事的……”风漠宸大口喘息,缓慢的回过头来,紧紧的抱住白离若,暗夜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暴雨如注,两人在山泉中,紧紧相拥,久久不愿分开。山洞中,白离若冷的不住哆嗦,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随着额头不断滴水,大红的嫁衣已经被她脱掉,雪白的中衣贴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姣好的身体曲线。风漠宸一样的全身湿透,山洞外面春雷阵阵,暴雨如瓢泼般淋下,他脱掉上半身的衣服,露出肩膀上发黑的伤口,白离若看着他的伤势,紧咬下唇,紧握的双拳,粉片指甲掐进肉里,却浑然感觉不到疼。风漠宸拿着衣衫擦干了身体的水迹,然后拢起柴火生火,通红的火光将他惨白的脸照耀的一丝晕红,他抬头看着不住发抖的白离若,“若儿,把中衣脱下来吧,等下会着凉……”白离若摇头,湿淋淋的头发上水珠四溅,风漠宸叹息一声,进入洞内在石床上拿出棉被。他动手开始脱白离若的衣服,被白离若紧紧的抓住他,她泪水涟漪的看着他,“宸,你不用照顾我,你的伤……”“不要紧,皮肉伤而已。”
风漠宸淡淡的,解开白离若腰间的带子,白离若却低着头,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肯让他拉开自己的腰带。“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害臊?”
风漠宸淡淡的微笑,移开她的手,拉开衣带,在他看见她娇躯上的淤痕的时候,眸光倏然一滞。白离若眸中含泪,嘴唇颤抖的看着他,风漠宸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声音冰寒入骨,“是谁弄的?云阡陌?”
白离若摇头,扑进风漠宸的怀里道,“是笛音,我听见过笛音……”风漠宸抿唇,剥开白离若的所有衣衫,一点点检查着她的身体,很多地方似乎有淤血聚集,全部由内而外,仿佛血液爆发不出来,所以在皮肤下面形成了淤青。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身体,沉声道,“他们用笛音掳的你?”
白离若点头,眼泪砸在他浅铜色的肌肤上,流光闪烁,风漠宸一言不发的将衣衫搭在木架上,用火烘焙,俊冷的五官,森冷冰凉。白离若从他身后抱住他,颤抖着声音道,“宸,我熬的住,所有痛苦我都熬的住,你也要答应我,用功逼毒,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我们再一起离开这里,去寻找代儿,好不好?”
风漠宸没有说话,只是回身将干净的棉被裹在白离若半裸的身体上,他揉着她湿淋淋的头发,用内力帮她烘干,眸底沉声的黑色,如暗夜波澜壮阔的大海。白离若双手圈住他的颈项,他的身体冷的骇人,她白皙的玉臂在山洞明亮的火光中散发着莹莹光泽,她亲亲的吻住他,芳唇由上至下,她在他耳边柔声蛊惑,“宸,我爱你……”风漠宸胸口衣襟开始沸腾,眸中的颜色也逐渐加深,他一把捉住在他胸前不断撩拨的手,略带痛苦的道,“你放心,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你不用拿这种方法留住我!”
白离若脸色绯红,眸光迷离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道,“我没有,只是……”她低头,脸色已经红到了耳根,风漠宸叹息一声,将她连着棉被一起抱起,沉声道,“你现在浑身是伤,我只是害怕弄痛你,可是你……”白离若脸颊埋在他没有受伤的颈项只是微笑,在看见他右肩的伤口的时候,眸光微变,他是用右手拿剑,他舞剑的身姿那么漂亮,她不想他以后再也不能用剑。她的手,似有意似无意的抚上他受伤的肩胛,如果再不将毒吸出来,他的胳膊,恐怕以后再也抱不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