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甘棠都没看见乔律师来律所上班。 虽然以前也常常有这种情况,但每次乔律师都会有交代,这次却是什么都没说。 好几次甘棠想拿起电话给乔律师打电话,但又怕打扰他,最后又悻悻放下手机。 乔律师消失的第七天,甘棠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发出去后,甘棠的眼睛就没从手机上离开过,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 熬了两个小时都没有收到乔律师的回音,甘棠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 无人接听。 甘棠开始慌了,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 是不是乔律师出什么事了?那天离开时他的脸色就不大好。 担心占据了上风,甘棠收拾起东西就往乔一鸣家里赶。 还好,她去过乔律师的家,知道他家在哪里。 下了出租车,甘棠被拦在了铁栅栏门外。 乔律师住的别墅有前院,前院外由铁栅栏门围住。 按了好几次门铃,也没人响应。 难道乔律师不在家? 踌躇了好久,甘棠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她的心很不安。 不行,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不进去看看怎么能放心? 不就是个铁栅栏嘛,小意思! 甘棠伸着脖子往周围瞅了瞅,确认没看,把包挂在脖子上,手脚并用,像一只灵活的猴子轻松地翻了进去。 老家再高的树她都爬过,这点高度算什么。 拍了拍衣服,甘棠蹑手蹑脚穿过前院。 明明是来找乔律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做贼心虚的模样。 来到别墅门前,甘棠又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来了狗叫声,是乔律师家的金毛乔伊。 “乔伊,乔律师在家吗?”
“汪汪汪!”
人同狗讲······ 神奇的是,下一秒们就被打开了,乔一鸣的前腿还放在门把手上,它居然会开门。 甘棠咽了咽口水:“大哥,我是乔律师朋友,你可千万要嘴下留情啊!”
甘棠真是被狗咬怕了,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谁知乔伊很着急,咬住甘棠的裤腿就往里拖。 甘棠吓坏了:“大哥,你快松口,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啦啊!”
乔伊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松开嘴,冲着二楼汪汪直叫。 甘棠指了指二楼:“乔律师在楼上?”
“汪汪汪!”
紧接着乔伊竟发出了呜咽的声音,眼睛里满是焦急。 甘棠再没迟疑,拔腿就往楼上冲。 乔伊跟了上去,然后在一间门前停住脚,急得在走廊上转圈圈。 甘棠扭了扭门把手,发现打不开。 她使劲拍了拍门:“乔律师,您在吗?我是甘棠啊!您要是在里面就给我开开门啊!”
等了好半晌都没人回应。 “乔伊,你确定乔律师在里面!”
“呜呜呜······” 乔伊竟发出了悲鸣声。 甘棠咬咬牙,既然如此只能破门了。 就算搞错了,大不了给乔律师赔个门,道个歉。 甘棠尝试着踢了一脚。 不行!门太结实了。 甘棠转身下楼,在杂物间里居然发现了一把小锄头,一定是园艺工具。 她提起锄头返回二楼,冲着门就是一顿猛砸。 砸的时候,乔伊一直在一边看着,汪汪大叫,好像在给甘棠加油助威。 甘棠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门终于被砸开一个洞。 顺着洞,甘棠把手伸进去打开了门。 乔伊比她冲得还快,跳上床,伸出舌头舔舐着床上的主人,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关切又像是在哭泣。 甘棠跑过去一看,乔律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颊绯红,呼吸也很急促。 摸摸额头,烧得滚烫。 砸门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说明他已经因为发烧昏迷了! 甘棠没耽误,立马叫了救护车。 医院里,乔一鸣被诊断为急性心肌炎。 医生说,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甘棠后怕极了,幸好自己翻墙砸门,但凡自己哪一个环节离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经过医生的一番急救,乔一鸣终于转危为安。 好黑好冷,乔一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有人吗?”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答。 一个冷冰地带着嘲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乔一鸣,你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爱你,没有人需要你!你的存在只会给别人带去痛苦!”
乔一鸣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是啊!自己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的好!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等着黑暗把他带走。 忽然,一个女声响起:“乔律师!乔律师,你在哪儿!呜呜呜······” 是甘棠,她还在哭。 她为什么哭? 是又遇到什么揪心的案子,共情太深哭哭啼啼吗? “乔律师,呜呜呜~~~乔律师我该怎么办?你叫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那个小哭包,离开他就是不行啊! 乔一鸣翻身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亮点,再往前走,那亮点变成了光圈,甘棠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欣喜涌上心头,乔一鸣加快了脚步。 周围的世界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光线刺痛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下意识那手遮住眼睛,等到适应一点的时候又缓缓睁开。 他看到了一面洁白的墙壁,还闻到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耳边还有滴滴滴的机器响声。 乔一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手上还扎着针,药物顺着输液管源源不断输进自己的身体。 “乔律师,您终于醒啦!”
身旁,甘棠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 乔一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痛,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乔律师,你口渴了吧!我马上给你倒水!”
甘棠麻利地倒水吹凉,摇起病床头,把水送到了乔一鸣的嘴边。 缓缓喝下几口,乔一鸣感觉好多了:“傻丫头,你哭什么?”
谁知这一问,甘棠的眼泪就决了堤,哭得更加难过:“乔律师,幸亏您没事!您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真把我都吓死了!呜呜呜······” 乔一鸣看着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紧接着她拿手臂随意一擦。 呃······ 有洁癖的乔一鸣心肝本能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