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冯兮和强硬地要求顾时引起来,检查他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你想看本王脱衣服就直说。”
顾时引勾唇。冯兮和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将他的衣服扒下,直到确认伤口不会裂开了,才放心。须臾,顾时引望了一眼窗外,听着几声难得的鸟鸣,说道:“媳妇儿,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冯兮和也觉得趁着好天气,可以出去透透气。两人来到一处四季常青的竹林里,旁边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顾时引提议要抓鱼,烤给她吃。冯兮和让他注意点伤口,没有反对。她过去坐在溪边,悠哉地看着拿竹叉子捕鱼的顾时引,双脚一荡一荡的。不多时,诱人的香气开始弥漫而出。顾时引生了火,将捕来的一条鱼,放在被掰成一截的竹子上,来往翻动着。待鱼的表面焦了些,鱼肉熟透,顾时引过去,将整条烤鱼都给了冯兮和。“还在本王的气?”
他凑过去,态度甚是诚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冯兮和得出结论,她不说话。不过,等吃了口烤鱼之后,她觉得味道还算不错,暂且不跟他计较昨晚装晕的事。“那本王就当你同意了。”
顾时引愉悦地替她答道。冯兮和的唇瓣翕动,刚想开口,却见他又跑远了去,不出一会,就没了人影。她有点慌,忙起身,眼望四周。可是,怎么都见不到他人。“媳妇儿,喜欢吗?”
在冯兮和提步,想要去竹林里一探究竟时,一只在顾时引手中旋转的竹蜻蜓忽地映入她的眼中。冯兮和看了看,还真觉得蛮喜欢的,就从他的手里拿过竹蜻蜓,双手一搓,然后,松开手。竹蜻蜓飞到了天上,她抬头仰望着,眼角已不由自主地漫出笑意。“这个地方不错,多留个几天,也挺好的。”
顾时引心满意足地瞅着她,继而,他靠近她的耳畔,轻轻地说:“其实,小孩子们更喜欢这个东西。”
冯兮和“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天空,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话。“你看,它飞得更高了。”
少顷,她欣喜地叫道。顾时引的额头上降下几根黑线,继续提醒:“本王以后可以多做几个,给孩子们的。”
冯兮和的心思完全放在竹蜻蜓上面,愣怔地点点头。顾时引的眸色渐暗,随后,他的眸中流露出一份邪佞之色。“好,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
低沉撩人的声音擦过她的耳朵,冯兮和终于回过神来,她不由感到费解,她什么心意?两人在宁静的村庄里待了两天,来山脚下找他们的侍卫也到了。他们带着不舍的情绪离开。过不多久,他们就该收拾收拾回金陵城了。到了临走的那日,他们先回去,顾锦年和姬十六,还有夏海晏要留下来,继续搜查杀手组织的头领,找了那么久,都还未曾找到。裕王府的马车渐渐驶出,到了一处街市上的一处小摊边,却是又停了下来。冯兮和下来,过去挑选了几串由牛骨制成的手链。她的视线在琳琅满目的首饰见流转,偶尔,转头看一下顾时引。在她未曾注意到的远处城楼上,夏海晏的衣袍猎猎,他寻了许久,才见到他。看着轻笑盈盈的女子,顿觉她此刻的笑容是多么纯粹。见她跟顾时引夸耀着挑选而来的首饰时,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时,他的心中泛着难言的苦涩。他定定地站着,须臾,便看到顾时引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回了马车上,放下的车帘隔绝了他的视线,驶向了繁华缭乱的金陵城。或许,他从未走近过她的世界。夏海晏从袖中掏出早已枯萎的寒梅,轻轻放手,由着花瓣在暮色中飘落。从此以后,过尽千帆皆不是。这日,依然是在宁静的村庄里。几个上山砍柴的屠夫哼着小曲,背着木柴,行走在山道上。在经过一处杂乱的灌木丛边时,他们忽然间听到里边似乎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这里是不是有人啊?”
其中一个名叫周义的屠夫叫住同伴,他好奇地蹲下来,用砍柴刀挑开荆棘,往里面看去。一只满是血痕的皓腕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他的同伴吴良被吓得倒退一步,拉着周义的手,哆嗦道:“阿义,说不定是谁杀了人,把她扔到这里来,结果,人还没死透。”
“这种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周义也有些害怕,但是,他的眼睛紧盯着女子的皓腕,只觉除去血痕外,她的肌肤倒是如凝脂一般,不知容色如何。想着,他又将荆棘拨开一点,以便看到看清她的模样。“走吧,我们不要再看了。”
吴良分外惶恐,然而,当他看清女子的样貌之后,呼吸不由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