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生不如死自从老奶奶出现之后，原本焦灼的气氛都有了和缓之势。原本周围围着的那些男人们看到这么年迈的老太太出现在这里，好像都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卓峰看到老奶奶出现之后，眼底一抹怒意一闪而过。“多谢奶奶，帮我找到了小卓。”
白玉辰学着老奶奶亲热的口吻，也称呼卓峰为小卓。卓峰的唇角崩成了一条冷凝的直线，莫安安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原本抵在她腰间的枪口更是往前抵了几寸。“小卓啊，你过来点，跟你的朋友聊两句啊！”
老奶奶笑容很是慈爱，她的视力下降的厉害，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卓峰在他眼里就是模糊的一团。但她知道卓峰出门的时候穿的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衣服很好认的，还有他的身量，她都记在心里的。卓峰呼吸一顿，食指扣上了扳机。“卓峰，你想在奶奶面前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吗？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你想害死奶奶吗？”
莫安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怕卓峰一个冲动，遭殃的可就是她了。或许是莫安安说的话起到了作用，他放松了几分力道，莫安安轻轻呼出一口气，就在她以为事情可以顺利的解决之时，卓峰又重新把枪口抵了上去。“莫安安，休想用任何人威胁我。”
卓峰压低了声音，语气有几分森然，“谁都不能阻止我报仇！”
“你——”莫安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了。这时萧西泽也走到了老奶奶身侧，他一直注意着卓峰的情绪变化，看到他神色忽然变得狠厉，眉头狠狠蹙起。“卓峰，没听到老太太喊你？”
萧西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莫安安听到萧西泽的声音，就忍不住想看他，两人许久未见，乍一见面，莫安安心口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你也是小卓的朋友？”
老奶奶看到萧西泽也很开心，她只是单纯的在为卓峰开心，“我以为小卓的性子沉闷，交不到朋友呢！”
老奶奶忽然抬手握住萧西泽的手。萧西泽眉头微动，忍住了想要甩开的冲动。“小卓是个好孩子，就是不会表达自己，你们平时相处的时候，他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们可要多多担待。就当是我这个老太婆求你们，小卓心眼实诚，是个好孩子。”
萧西泽不喜和陌生人触碰，但是这老太太很慈祥，动作语气带着一股柔和，让他恍惚间想到了自己的长辈。他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卓峰，别有深意的说，“只要他愿意跟我们交好，他以前做的那些错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也会替他好好的照顾你。”
这话分明就话里有话。“照顾我？”
老奶奶笑了，“我都是一脚踏进棺材们的人了，用不着你们再费心照顾我了，我能多活一日，已经是老天的眷顾了。”
卓峰喉头一紧，不舍的喊了一声奶奶。老奶奶见他一直不肯走过来，松开拉着萧西泽的手，慢悠悠的朝他走了过去。白玉辰想扶，都被老奶奶一手推开。“小卓啊，你来扶奶奶一把。”
老奶奶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眼瞧着前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不过一米远，她就要踩上去。卓峰猛地的转身，快步朝着老奶奶走了过去，“奶奶！”
在卓峰收手的那一刻，莫安安立刻朝着旁边跑开，她自由了！卓峰好像没有注意到莫安安已经逃了，他的眼里只有老奶奶一个人。老奶奶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小卓啊，做错事不可怕，只要知错就改，还有赎罪的机会。”
“奶奶，你……”卓峰惊惶的看着她。“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到眼瞎的地步。”
老奶奶看到莫安安已经到了安全的位置，微微松了口气，“小卓，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要是我……”她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想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奶奶，你怎么了？”
卓峰紧张的上下看她。“年纪大了，这都是小毛病，不算是大问题。”
老太太心态很好，咳嗽过后，还有心情安慰卓峰。卓峰眉头紧蹙，“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昨天陪着老奶奶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的话，老奶奶都没有咳嗽一声，难道一直在忍着？老奶奶拍拍他的手背，转身看向萧西泽的方向，“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给小卓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萧西泽眸色微变，没有立刻回答，他原本打算让卓峰生不如死，后悔对莫安安出手。但这老奶奶……“算我求你了。”
老奶奶见他一直不肯松口，颤颤巍巍的要跪下来。卓峰死死地拽住她，老奶奶操劳了大半辈子，如果没有她，他早就死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大雪的冬夜了。在卓峰被莫正阳从孤儿院里挑出来为他做事之前，是老奶奶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他不至于走上弯路。“奶奶！我不要你为我求他！”
卓峰强硬的拉着老奶奶的手臂，不让她跪下。萧西泽也不想看到老奶奶为了卓峰做到这一步，他的同情心很少发作，但是今天老奶奶的眼神让他没由来的心软。“阿泽，卓峰也没有伤害到我。”
莫安安到了安全区域，萧西泽的手下把她手上的绳子打开，她也看到了老奶奶为卓峰求情的一幕，同样的也忍不住的心疼。“我可以答应你，把他交给警察处置。”
萧西泽松了口。老奶奶却当这是莫大的恩赐，老泪纵横的说，“谢谢你，谢谢，你是个好人。”
卓峰再也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奶奶……”警笛声响起，老奶奶亲手把卓峰送上了警车，她一直在抹泪，但瘦瘦的背脊却一直挺得很直。而卓峰看着她，眼睛赤红，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白玉辰啧了一声，“卓峰真是有福气，就这么逃过一劫。”
他可以想象，若是真的落在萧西泽的手里，那将会是生不如死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