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逆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我爬不上去,就不换了。”
女人脸上有些不满意。 问道:“你几个月啊?”
“几个月也不方便。”
“这个女同志,我这里也是下铺,我跟你换吧,但是你要找差价给我。”
李逆逆对铺是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 男人看他们两个都不方便,主动提出来换位置。 曹雪莹连忙道谢,还让她的女儿道谢。 然后让女儿帮男人拎行李。 很快的,他们就换完了。 不过李逆逆观察,这女人并没有给人家差价,然后还心安理得的坐下来了。 当然,这不关她的事。 李逆逆收拾好东西后拿着钱票去餐车吃的饭。 这时候餐车上的饭菜虽然贵,但是对很多人来说,是很好吃的。 毕竟自家做的没那么多好吃的。 不过对她来说就有些平常,她就是混个不饿就行。 吃饱了之后她去洗手池洗脸刷了牙,然后找厕所倒了几瓶矿泉水到水壶中。 这样就不用把热水放冷了,还安全。 都做完了,她回到铺位,对面的女孩子正对女人低声的说,“妈妈,我饿了。”
“包里不是有大饼吗?饿饿饿,就知道吃,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小女孩哭着从包里拿出半个苞米面的大饼,干巴巴的也没有水,就那么不情愿的啃着。 曹雪莹自己从布兜子里掏出两个鸡蛋磕破了,然后让女儿去给她倒水去。 李逆逆忍了几次,还是没有开口。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烧开水的地方比较危险,万一烫到了呢? 女孩子一辈子不是毁掉了吗? 可是若是说了,她怕被赖上。 她努力闭上眼,好在小女孩没有出意外。 曹雪莹看出李逆逆的神色,她道:“我肚子里这个肯定是男孩,这不是我要吃,是我儿子要吃。”
她语气有些骄傲。 李逆逆没出声。 曹雪莹又问道:“你挺这个大肚子干什么去啊?你叫什么名字?”
李逆逆还是没出声。 曹雪莹撇嘴道:“你方才不跟我换铺位我已经原谅你,你干什么不说话?城里人了不起啊?”
李逆逆怕她会一直说不停。 睁开眼道:“你没看这是晚上吗?大家都要休息了,你这样会影响到别人。”
“影响谁啊?我看他们都在说话。”
曹雪莹突然问道:“你去餐车吃饭了吧?餐车都有什么?是不是很贵?”
小女孩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李逆逆。 李逆逆道:“有四个荤菜四个素菜,挺贵的。”
“其实我能吃得起,但是我不败家。”
曹雪莹撇嘴道:“我男人是顺风耳三号科研基地的,一个月工资一百多呢。”
秦绍元每个月工资275。 秦绍元也是顺风耳三号基地的。 李逆逆感觉不妙,她往后可能要跟这个女人打交道。 曹雪莹眼睛还是狠毒辣的,她又问道:“你也去探亲的吧?不然不能这么大肚子还到处走,你男人在什么地方上班?”
既然以后还会见到,李逆逆决定不那么冷漠,免得是秦绍元熟人,再让秦绍元丢脸就麻烦了。 但是也不保准就一定能碰到。 所以她话没说死,点头道:“保密的地方。”
本来他们就保密。 曹雪莹撇嘴,被李逆逆看见了。 她肯定觉得秦绍元的工作不如她老公的。 工作上的鄙视链自古至今就存在。 不是报纸上宣传平等就能平等的。 李逆逆任她误会,没解释。 车厢里熄了灯,曹雪莹又问道:“你是男孩是女孩?我家的是男孩,看你长得怪俊的,要是生个女儿肯定很漂亮。”
本来应该是让人高兴的话,但是从这个时代的人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大家都喜欢儿子。 她自己怀着肚子就很骄傲是儿子,到了李逆逆这里就说让李逆逆生女儿,这不就是诅咒吗? 还好李逆逆无所谓。 她笑道:“借你吉言,多谢。”
曹雪莹:“……” 她不知道对面的女人是真的不介意还是装的。 怎么会有人觉得让她生女儿是好话? 不过她确实希望李逆逆生个女儿。 她肯定是儿子,当然希望别人都生女儿了,这样儿子才好娶媳妇嘛。 这时候乘务员过来提醒大家带好贵重物品,不要随意摆放,避免偷盗。 她这么说,就代表车上有小偷。 其实也不用乘务员提醒。 如今的小偷小摸多了去了。 三毛每次出门都要多带几个人,而且是大家轮流不睡觉。 小偷小摸专门偷那种爱睡觉或者落单的。 不过李逆逆也不担心,她的钱财都放在空间里。 她闭上了眼睛,就听曹雪莹道:“小偷也不偷我们这样,要偷也是偷能去餐车吃饭的。”
李逆逆:“……” 她她妈的不就是提醒小偷,她有钱吗? 丢东西事小,吓一跳才是真的。 这个死三八,她真的想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得,晚上不用睡了。 李逆逆拿出笔,在被窝里把十张五块钱都做上编号。 然后放在外面外套口袋里。 她一直不敢睡觉,还不知道做什么,感觉这个夜晚格外难熬。 忽然脚底下暖暖的,她抬头一看,是曹雪莹的女儿爬上了她的床。 小女孩窝在她脚底下,低声道:“小姨,我就躺一会,我不动的。”
曹雪莹自己四仰八叉的占了整个铺位,根本不管孩子。 李逆逆想了想道:“你先躺一会吧。”
小女孩露出惊喜的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李逆逆就不动了。 大约晚上十点多,车厢里十分安静,乘务员也不来回走动了。 她的床头一暗,一只黑手爬上上铺,从上铺西装中掏出了一些东西。 李逆逆单眼吊线,根本看不清他拿的是什么。 如果是钱,应该不是很多。 那小偷动作极快。 李逆逆起初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快的。 等她细看,发现小偷手里拿着一个很快的军工刀。 小偷的手法更快,她都没看清,她放在外套里的十张五块钱就不见了。 她坐起来一看,外套被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