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人在连续数天的时间里,为了挖掘深坑根本就没怎么休息过,本以为挖完坑就可以休息了,却哪知还要继续进行更加艰苦的采掘工作,不少人每天都只能得到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余的时间,全都在拼命的开采着石油。就这样,两万人足足忙碌了半个月之后,才堪堪将那一片深坑埋上了石油,即便如此,也只是填了一半左右。看着那仿佛泥沼一样的深坑,秦牧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大功告成了!一切就等着那些人过来了。”
张论平站在秦牧身边,也低头看着他们眼前,这一片由他们亲自打造出来的神迹雏形,心中隐隐有些期待的同时,又有些隐忧。“秦帅,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敌人一看就知道我们这是在烧什么东西啊。”
秦牧听后微微一笑:“你想太多了。你知道这一片深坑一旦燃烧起来,火势会有多强大吗?爆发出来的热量又有多炽热吗?别说靠近这片火海亲眼看看里面的东西了,那帮人能不能靠近火海三十米之内,都是一个问题。”
“没有人能真的来到跟前的。”
“可人家……人家可以坐船从海上过来啊。虽然陆地上挡住了对方,但海水里总没办法吧。”
张论平不服气的反驳道。秦牧摇了摇头,对后者解释道:“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船。只说值不值得的问题。我相信,这次耶路撒城这些人们突然暴动,是得到那个耶路撒城里的那些领教们的授意甚至推动的。他们不是傻子,没好处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会去干。”
“但我用这片火海是为了杀伤他们吗?当然不是,我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是神明选中的天神军队,是奉天神之令来到沙漠一带,解放那些受苦受难的人的。既然耶路撒城的那些人相信神明,相信摩西分海的传说,那他们就必须要承认我们也有造海的能力。”
“宗派在某种程度上是反科学的。他们一旦走上用科学来解释神迹的路,就会动摇他们的根基。所以,哪怕有人知道我们这一片火海有古怪,也绝对不可能会让人拆穿我们。这一片火海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敬。只要耶路撒城的那些人还想保持他们宗派的神性,就必须得承认我们这个神迹。”
张论平听的糊里糊涂半懂不懂,有种听天书的感觉,但看秦牧的样子,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应该早有预料,并不在秦牧的计划之外,当下立刻放心起来,十分轻松等着这场大戏的开场。紧锣密鼓的布置之后,仿佛上天安排好的一样,耶路撒城那边的人们,也在三派领教的号召之下,终于浩浩荡荡的启程南下了。在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发酵,整个耶鲁撒城周围聚集的狂热人们,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之多。虽然这些人全都自带酒水干粮,不需要圣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为他们的衣食操劳,但光是这八十万人每天的卫生问题,就让圣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们苦不堪言。自打耶路撒城建成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迎来过如此多信众的时候,那每天人们们拉撒形成的味道,让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们,一度以为自己身在地狱之中。所以,没等后续的人们抵达,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让这些家伙们南下进攻大明国防军了。正如秦牧猜测的那样,耶路撒城的三派领教都不是什么笨蛋。他们早早就察觉到,人们们的暴动和前线的吉桑帕夏脱不开关系,也知道对方是想要来一招借刀杀人。而对于吉桑的算计,这三派的领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随着这些年来自然科学的发展以及人类智慧的觉醒,科学渐渐代替了人们心中对于某些事物的印象。宗派的影响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他们迫切的需要一场“圣战”来彰显他们的存在感,来加深宗派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地位。在这样的考虑之下,耶路撒城的三派领教们,其实都默许了这次事情的发展。他们任由那些狂热的人们从世界各地而来,号召着叫嚣着要让来自东方的入侵者付出代价,要将这些家伙赶出中东,要让正道的光,照耀在大地上。一来,这能够彰显他们三派的影响力,让那些逐渐遗忘了他们力量的人们,再次回想起来他们的强大;二来,也能够扩大并树立,他们在整个中东以及欧洲普通人心目中的形象,以巩固他们的宗派统治地位;三来,也能狠狠的给那些试图摆脱他们控制的国王们一点惊醒——只有借助他们宗派的力量,那些国王们的统治,才能得到最强有力的保证。西方国家的传承,自从宗派出现之后,就和遥远的东方国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自秦汉开始,儒家出现之后,因为“天地君亲师”之类的言论,使得每一个朝代帝位的更迭,都是遵照着“君臣父子”的关系传递的。也就是说,在大明这样的国家,往前追溯好几个朝代,皇帝继承帝位的时候,都讲究一个血脉正统——只要认定继任者是过世者的嫡系血亲,那么皇帝位置的继承,就是名正言顺五人质疑的。而西方这边,特别是欧洲一带,则是在随着新教的出现之后,欧洲诸国任何一个国家,皇帝即位,都需要通过教皇的首肯和同意的。换言之,大明国的君权是“天赋君权”,所以皇位继承之间,没有多少宗派的影响。而欧洲这边,却是“神赋君权”。任何一位皇帝的继位,都需要得到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也就是教皇的同意和祝福。至于中东一带如奥斯曼和萨菲波斯这样的国家,则干脆国王本身就兼着神明代言人的身份。所以,西欧这边的宗派,总需要时不时的刷一下存在感,以维持自身在皇权之中的地位。很多时候,就算明知道是错的,为了自身考虑,也会说那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