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牧的话，卡尔明显愣了一下。“北毛国？监视他们干什么？”
卡尔十一不解的问。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东边的邻居是一批比他们更加野蛮的野蛮人。他们粗鲁，没文化，红鼻头，爱喝酒，而且贪婪成性。他不喜欢北毛国。不喜欢那些北毛人。“北毛换了新皇帝的事情，你知道吗？”
秦牧看了卡尔一眼，问道。卡尔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回答：“我知道啊。真要算起来的话，我还要叫老国王一声舅舅呢。不过他现在死了，那个在我们国家蹭吃蹭喝的混蛋也死在了边境。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卡尔的母亲是北毛前任国王的妹妹。他还有个弟弟因为犯错，躲到了瑞狮国。在北毛老国王去世之后，那位亲王殿下本想迅速回国继承王位，结果却被吉尔诺维奇派人杀死在了边境线上。现如今的北毛国王，是曾经的伊凡大公，如今的伊凡大帝。当秦牧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出现造成的蝴蝶效应，还是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改变。西欧的路易十四和查理二世都还算符合历史进程，牛顿和胡克的出使则属于他有意为之，马赛城的出现是他的闲来落子，美洲的出行是他为了橡胶……这些不同于原本历史上的改变，都是在秦牧掌控之中，对于大明来说，影响不大或者只有正面影响的，所以秦牧从来不曾担心过什么。但北毛国的这场变局，却是秦牧始料未及的。因为在他的历史认知之中，本不应该有伊凡大帝这个人出现，或者说，在老国王死去之后，新的北毛国王，本不应该是伊凡大公的。但现在，伊凡在好友吉尔诺维奇的帮助下，成功登基，成为了北毛国的新国王。这个变数，让秦牧有些警惕。哪怕自己在北毛内无心插柳的留下了一个棋子，可正因为那个棋子太关键，不能轻易暴露，反而让秦牧无法准确的掌握北毛国的信息。哪怕是大明最北边的乌兰巴托，距离北毛国的政治中心，也有很远很远的距离。反倒是，和北毛毗邻的瑞狮国，能够更加顺利方便的了解北毛国的事迹。相比起西欧这些小打小闹一样的国家，北方那个在一百年后横跨两个大陆的巨熊，才是秦牧需要担心的。欧洲这些国家就算再和大明有仇怨，想要攻打也只能依靠海军。但是北毛国却不同，这个庞然大物随时都可以通过西伯利亚平原，南下入侵过来。如今的北毛或许不算什么，但百年之后的那个北毛，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二世……连续两位雄主的出现，让得那时的北毛国，成为整个欧亚大陆都不可小觑的存在。甚至，两人的存在，在整个十八世纪，整个欧洲，都曾匍匐在北毛国的脚下。而秦牧现在唯一感到好奇的，是历史既然改变了，那么，那两个人还会出现吗？但不论如何，在自己搅动了整个中东，以及欧洲风云的时候，北方那个老邻居，这几年可是一直安静的苟着呢。“他打野有点久了。”
秦牧摸着下巴自语道。“什么？”
卡尔十一一直专心注意着秦牧，听到这个轻语，忍不住问道。“没什么。我是说你必须要警惕那个国家，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都迫切的需要波罗的海附近的入海口。”
秦牧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卡尔十一。瑞狮国受限于领土和地形的问题，无法向其他国家那样通过战争开疆扩土。在不能解决麦丹那个宿敌之前，瑞狮国只能是偏安一隅，在斯堪的维纳斯半岛上活动。在古斯塔夫二世横空出世之前，这个国家就像一个窝在北欧山区里的小透明，不被世人所知。一直到三十年战争，古斯塔夫二世整顿军备，悍然入场，才让人们意识到这个国家的存在。而强悍的瑞狮军队，更是让曾经被打的抱头鼠窜的神罗诸国警惕无比。为了能够顺利的壮大瑞狮国，古斯塔夫二世制定了环波罗的海的发展计划。认为瑞狮国想要壮大起来，控制波罗的海是最重要的一环。这个政策一直影响了后世的好几任继承者，包括卡尔十一在内的几位国王，都试图在在位的时候，为瑞狮国争取下波罗的海周边的领土。只可惜，一直到秦牧出现之前，瑞狮国所取得的成就，也仅限于在和麦丹国的几次战争中，获得一些不大不小的胜利罢了。究其原因，其实是因为卡尔十世的前任，卡尔十一的那位姑姑，克里斯蒂娜女王在位的时候，为了稳固权位，大肆封赏土地给下面的贵族，大肆削弱了整个国家的实力。而事后，那个女人拍拍屁股走人，开始周游欧洲诸国，却依然肆意挥霍着财富，并未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有过什么检讨。少年卡尔曾经很忧虑的想过，也许自己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完成古斯塔夫二世的遗愿，帮助瑞狮拿下环波罗的海的控制权。但是秦牧的出现，让卡尔十一看到了希望。这些天瑞狮大军的所向披靡，让他明白，只要紧跟着大明，抱紧秦牧的大腿，将波罗的海一带纳入自己统治之下，根本只会是时间问题。可是现在，秦牧却告诉他说，隔壁的邻居，竟然也在打波罗的海的主意？“他们凭什么！”
卡尔十一不忿的说道，脸色很难看。他不觉得那些野蛮人，会是他麾下瑞狮军团的对手。特别是在如今得到大明资助之后，卡尔更不认为，他们会在战争中输给那些北毛人了。秦牧有些无语地看着卡尔十一，然后回答道：“凭人家面积比你大，人口比你多。就是一换一二换一，你们瑞狮国也经不住死人。”
这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在了卡尔的胸口上，让少年国王脸色一白。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