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机会!”
言罢,萧玄胤放开夏云岚的脸,修长的大手在她腰间一揽,脚尖踢起地上剑鞘,跃身上马的同时剑已插进鞘内。“好像是王爷你先提起林苍鸿的吧?”
夏云岚心里委屈地嘀咕了句,又轻轻吁了口气,虽不明白萧玄胤为何突然放过她,却明白自己已经暂时没有危险。她决定尽量不再招惹他,在恢复武功之前。回到祁王府时,天色已经擦黑。刚刚下马上了台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传了过来:“放开我……我没有偷吃……太妃……婢子是冤枉的……婢子是冤枉的……呜呜呜……”浅画的哭喊声!夏云岚顿住了脚步,不一会儿便见几名侍卫拖着浅画向这边走来。浅画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杏黄的裙子上染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显见是受过了刑。“站住!”
萧玄胤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启禀王爷——”拖拽着浅画的侍卫们急忙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位恭敬地躬着身子道:“这名丫鬟偷吃了太妃娘娘的燕窝粥,太妃娘娘命属下等立即将她拿去发卖,永不许她再踏入祁王府。”
“既是如此,堵上她的嘴。”
萧玄胤不耐烦地随口交待一句,便欲拉着夏云岚向府中走去。浅画突然挣扎着跳起身,扯破了喉咙般拼命大喊:“王爷,婢子是冤枉的!婢子没有偷吃太妃的燕窝粥——啊……”侍卫们利索地堵上了浅画的嘴,浅画声嘶力竭的大喊变成了一阵痛苦不甘的呜咽。夏云岚站着没有动。“你想做什么?”
萧玄胤道。“她说她是冤枉的,你没有听到么?”
夏云岚面无表情地道。“冤枉又如何?”
萧玄胤冷漠地道:“太妃不喜欢的人,也没有在这府中待下去的必要。”
“那么我呢?”
夏云岚转头望着萧玄胤,双眸亮如寒星:“太妃好像也不喜欢我,王爷为何不放我出府去?”
“你怎能将自己与奴婢相提并论!”
萧玄胤眉间浮起一丝怒意:“夏云岚,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尊重自己的身份!”
“奴婢也是爹妈生养的,奴婢也是人。”
夏云岚忘了不再招惹他的决定,蹙眉据理力争道:“我们被冤枉了会难过,会愤怒。奴婢被冤枉了也会难过和愤怒。”
“那又如何?”
萧玄胤不以为意地挑眉:“一个奴婢,不能讨自己的主子欢心,不如去侍候别的主子。”
“可她是我的人。”
夏云岚声音不高,每个字却咬得极重。“你的人?”
萧玄胤似乎直到此时才认真打量了浅画一眼,待看清她确实是夏云岚的贴身侍女后,眉头不由打成了结。夏云岚尚未回府,贴身侍女便被人拿出去发卖,任是谁也知道,打狗要看主人面,这是摆明了在针对夏云岚。“你有何冤枉?”
沉默了片刻,萧玄胤示意侍卫拿掉浅画堵嘴的布,向浅画问道。浅画哽咽一声,俯在地上哭诉道:“王爷、小姐……婢子回来时已过饭时,丁香说已经交待厨房里为我留了饭。婢子到厨房里取饭吃,并不曾见过太妃的燕窝粥。可二夫人的侍女雁红和太妃的侍女如意却不知为何,一口咬定是婢子偷吃了太妃的燕窝粥。婢子受刑不过,屈打成招。可婢子想不到偷吃一碗燕窝粥就要被撵出去……王爷、小姐,婢子是冤枉的,婢子绝对没有偷吃燕窝粥……”“你确定自己没有偷吃?”
夏云岚一双星眸注视着浅画,冷静地问道。“小姐,婢子虽是穷人家的女儿,可也懂得羞耻二字……”“我只问,你吃了还是没吃?”
夏云岚打断浅画的话。“婢子没有吃,婢子绝对没有吃!如果婢子吃了,叫婢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浅画斩钉截铁地赌咒发誓。“我相信她。”
夏云岚从浅画脸上移开目光,看着萧玄胤道。“你相信她没有用。”
萧玄胤锁眉道:“她自己既然已经承认,如果没有新的证据,谁也无法为她洗清罪名。”
“证据?那有何难——”夏云岚淡声道:“请王爷带浅画和所有当时厨房中的下人一起到福寿院,我自会将证据给王爷和太妃看。”
“你其时不在,哪里来的证据?即使要找证据,也该到厨房去找。”
萧玄胤脸上掠过一抹疑惑。“王爷不必担心,”夏云岚笃定地道:“请王爷照我说的去做即可。”
“本王担心什么?”
萧玄胤不满地瞪了夏云岚一眼,还是对侍卫下令道:“速带浅画以及当时厨房中所有人等到福寿院。”
“是。”
侍卫领命而去。“你到底如何拿出证据?”
萧玄胤口中说着“本王担心什么”,语气中却仍是止不住透出担忧。当然,他自己绝然不肯承认。在他心中,只将之解释作好奇而已。“王爷一会儿便知。”
夏云岚侧头淡淡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夏云岚自己不会知道,她这充满自信的一笑有多么令人目眩神迷。萧玄胤看着她,突然之间心跳便停了半拍。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风华绝代……该死,这只不过是个身份未明、狂妄自大、伤风败俗、淫贱无耻的女人而已!萧玄胤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黑着脸与夏云岚并肩向福寿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