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很难堪。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想在纪衡面前丢了面子。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他怎么会在这里,郭蓓钰就从另一间房里出来了,“阿衡。”
纪衡慢慢从聂辞身上收回视线,“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说机体抵抗力低,现阶段需要好好调养身体……”郭蓓钰一抬头就看到了聂辞,眼中掠过淡淡的嘲讽,很快就又一笑:“还真是巧,走到哪都能碰到聂小姐。”
她用的玩笑口吻,明里暗里在说聂辞就是故意跟踪他们的。聂辞今天真是有点身心疲惫的意思,从林安仪到王米米,再到周家,整间医院都不够她跑的,她会吃饱了撑的跟踪他们?不过她也懒得跟郭蓓钰解释,她知道这女人从来就没对纪衡死心过,所以看谁都像情敌。“不耽误你们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纪衡突然开口。“不用这么麻烦,不顺路。”
“顺不顺路我会不知道?”
他的话多少有点讽刺。聂辞抿紧唇,就要离开,纪衡根本没给她选择,迈开长腿上前两步,抓着她的胳膊就走进了电梯间。郭蓓钰攥紧手中的报告单,调整好情绪,踩着沉稳的步子跟着走进电梯。“阿衡,你有事就好好跟聂小姐说。”
纪衡更干脆:“好好说她能听懂?”
聂辞瞪他一眼,用力挣开他的钳制,想要反驳他几句,外面又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愣是把郭蓓钰给挤到另一侧角落里。最后,还有人推着轮椅进来,尽管电梯空间还算大也被挤满。聂辞不好开口,只好侧过身不去看他,尽量把身体缩进角落,降低存在感。纪衡站她旁边,两人挨得很近,她的半边身子不得已贴着他。自从上次在他办公室的小套间里差点擦枪走火,再次靠这么近,她是掩不住的尴尬,靠着冰冷的墙壁,尽量拉开跟他的距离。瞧着她巴不得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纪衡的目光变得黏腻阴郁,胸口跟塞了团棉花似的,没什么重量,可就是让人不舒坦!他干脆侧过身,恶劣的将身子压到她身上,高大的身影刚好把她罩进角落里。聂辞抬头瞪他一眼,口型告诉他:别太过分!纪衡扬眉,盯着她的冷诮视线更像在挑衅。聂辞开始小幅度挣扎,从来没觉得电梯下降的速度会变得这么慢,尤其是电梯里的人在聊天,声音很大,她和纪衡好像被封闭在另一个空间。纪衡原本只是想欺负她一下,谁知道这样贴着她柔软的身体,他就有点不受控制。脑子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两人一起时的画面,甚至还有点不堪入目。电梯本来就是封闭空间,人的五感会被放大,聂辞隐约觉察到一点异样,被他圈起来的空间每一寸都散发着暧昧。她想抬头求证些什么,额头突然落下男人的唇,很轻的一个吻。聂辞如遭电击,全身僵在那不敢动!这可是电梯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得别人注意,尤其是郭蓓钰还在另一侧,即使纪衡足够高大能够遮住她,她也心虚和害怕,大气都不敢喘。男人的唇落在上面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辗转着,时而碾过她微微发烫的皮肤。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在调情。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纪衡素了很久,也的确很想,上次在办公室时就想得不行。可就这么抱着她,蜻蜓点水般吻着她的额头,竟也能让他得到无比的满足。他竟不想放开她了。即便这时有人看过来,也不会觉得有多过分,顶多是男女朋友间的亲昵互动,无伤大雅。聂辞还是脸红了,耳朵也跟要烧起来似的。她脸过脸避开他的吻,下一秒,他的唇又落在她耳尖,她霎时像被一串电流击中!而他做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像游刃有余的猎人,先逗弄猎物,并不着急将她一口拆骨入腹。电梯直抵一层,电梯门终于开启,聂辞总算松口气,同时推开他,脚步慌乱地出了电梯。纪衡的嘴角还微微扬起,悠哉地跟出去,进出电梯时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郭蓓钰走在最后,目光放低,脸色苍白着。从进电梯开始她就有留意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当她窥见纪衡的动作时,心脏像被人拿着锤子重重敲了那么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过纪衡那样温柔地对待过谁,出从未在他身上看到想要某个女人的迫切欲望。喉咙一阵阵发紧,变得十分苦涩,他对着自己时一点欲望的痕迹都没有,哪怕她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她以为他生性凉薄、她以为他在那方面没什么欲望,又或者他还是嫌弃自己不是处/女,所以就连碰都不愿意碰她……原来,不过是因为她不是她。郭蓓钰蓦地被人撞了下,她的胳膊撞到墙上,疼得她一下子皱起眉,随即就抬头寻求纪衡的身影。可纪衡却和聂辞越走越走。郭蓓钰僵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好了一辈子都照顾她的呢?他没看到她受伤了吗?没看到她被人欺负了吗?出了大门,纪衡停下来站在她面前,快要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充满了压迫感,“区区一个周家,当你是什么?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
聂辞避开视线,“他们也没欺负我,而且,就算欺负了那也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盯紧她,扬起一侧唇,“是啊,你多厉害啊。”
聂辞不想在这跟他讨论这个,“我先走了。”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人捉住。聂辞蹙眉,甩开他的手,急得四周张望,口吻不大好,“快放开!”
纪衡冷笑道:“他妈妈能找你说这些话,就说明周姜凛在摇摆。如果他足够坚定,早在这件事发生时就该果断解决,不会让他妈妈有机会到你面前来颐指气使!”
根本不给她替周姜凛辩解的机会,他果断道:“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