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到赵缙的电话时,聂辞就悔不当初。聂辞匆匆赶到医院,赵缙和王斯伯都在。王米米躺在床上,头发也被剪得凌乱不堪,浑身上下都是淤青,甚至大腿上还有烫伤。“这是怎么回事?”
她放下包轻轻走过去。赵缙小声说:“我妈今天过来去看林安仪,刚好就碰到米米被抬进来。”
王斯伯也说:“医生来过了,说这些伤……有的可以追述到儿童时期了。”
赵缙气得骂了句:“我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妈!”
王斯伯叹口气,“医生的建议是报警,不过米米不同意。”
“懦弱死她得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
赵缙那是恨铁不成钢。聂辞沉默着去看王米米的伤势,都是新伤叠着旧伤,头上有一道疤,很深,现在已经愈合了,瞧着像被钝器砍的,要不是她的头发被剪成鸡窝,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简直难以想象王米米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聂辞对这个姑娘是又气又心疼,果断道:“赵缙,报警!”
“好勒!”
这时,一只手抓住聂辞的衣角,轻轻拽了拽,虚弱道:“小辞,别报警。”
聂辞低下头,对上王米米的视线,“不报警,就让她一直这样虐待你吗?这次幸运,你送了医院,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的命虽然是她给的,可也不代表就能任她为所欲为!”
赵缙也劝道:“你还想不明白吗?她根本没拿你当女儿。”
就连王斯年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就在这时,门推开,蒋怡走了进来。看到她的瞬间,聂辞能明显感觉到王米米的紧张,她低下头轻轻抓住她的手。人前的蒋怡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进来就看到他们三人后,马上问:“你们是米米的同学吗?感谢你们来探望她。”
聂辞直问:“米米的伤是怎么回事?”
“唉,说起这事我还一肚子气呢!这几天家里忙着装修,她呢非要帮忙,你说就她那么胖,又笨得跟猪一样,她能做什么啊?果不其然,她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全身都是油漆,我没办法只好把她的头发给剪了。”
她平静地说着,完全没在意话里对女儿造成的伤害。王米米难堪地闭上眼睛,脸颊藏在被子里。赵缙听罢那是真的忍不了,气道:“阿姨,她是你女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她?”
蒋怡一愣,好像第一次听到有人替女儿说话,随即温温柔柔地指着床上的人说:“你看谁家的姑娘胖成这样啊?不但胖,头脑还笨得很,她要是聪明点,又怎么会被自己的奶奶和爸爸嫌弃?”
王米米在被子里流着泪,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聂辞是真生气了,甚至气到全身发抖,“所以你就打她虐待她?”
为什么有的母亲就是这样,把自己的不如意都要归罪到子女身上?明明是她自己不够优秀,明明是她自己犯的错,凭什么要让孩子来背负这些恶?“小姑娘,你别乱说话。”
蒋怡抬眼看聂辞,依旧用着轻柔的嗓音说:“你们都太小,不明白我们做家长的苦衷,更何况我管教孩子,那也是我的家事。”
说着,她走到就床边,掀开被子就面带微笑地说:“米米啊,快让你这些同学都回去吧,你也该休息了,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了。”
王米米看向母亲的眼神是无助和畏惧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朝后面缩了缩,声音也跟着颤抖,“你们……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以后……以后也不用过来看我了。”
听到她的话,蒋怡露出满意的神情,“不好意思,我女儿要休息了,几位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