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时候上猛药了。
孟青善一咬牙:“现在我要证明上一辈子咱们是夫妻,我说对了你就点头,错了就摇头。 这事关系到咱们二人以后的幸福,你一定不能故意把对的说是错的!”程茜红着脸点了点头,脸上透出决绝的神色:“你要能说对,我绝不会不承认!”
孟青善小声道:“你左边屁股上有一块疤,是前年爬树够柿子滑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摔倒被树枝扎的!”
程茜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左边胸上有颗痣,去年你说不好看,要你妈帮你割了,被你妈揍了一顿!”
程茜这次真的惊到了。 知道她左胸是有颗痣屁股上有个小疤,这些都不是什么非常难知道的秘密。 农村孩子三四岁之前,一到夏天男孩光屁股乱跑,女孩只穿个短裤光着膀子满村乱窜。 就说前年够柿子被扎那次,好多一起去够柿子的小伙伴都看到裤子被扎破,也看到流血了。 这些只要有心人去打听,村里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重要的是,她去年拿着剪子跑去找自己老妈,撩着衣服让老妈帮自己剪那颗痣,被老妈揍了一顿,这件事只有她们娘俩知道,老妈连程茜老爹都没告诉! 程茜伸手指着孟青善:“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孟青善点点头:“是你告诉我的,现在我真的相信咱们上辈子是夫妻了!”这次程茜沉默了一会儿,对孟青善说: “明天这时候你还来这里等我,我要回去好好想想,我要想明白了就跟你走!”
这下轮到孟青善吃惊了! 他这次来原本打算先跟程茜联系上,慢慢让她接受自己以后。 过些年到她年满十八岁,自己带着钱来帮她还清欠债,然后再带着她离开。 现在这丫头居然刚有些相信自己说的话,就生出跟自己离开老家的想法。 看来在她家突然出现变故这些日子,这丫头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这个年纪承受的压力! 孟青善也没有犹豫,马上点头:“好!你若是想好了,就把你户籍迁出手续带着,咱们一起走。 我想办法帮你把户籍下到魔都,给你在那里找个学校上学!”
看着程茜回到村子里,直到看不见人影,孟青善才转身往回走。 不提孟青善回旅馆的事。 程茜这边回到家,坐在床上把孟青善说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最后决定找自己奶奶商量一下,如果奶奶也相信,自己就跟着那个姓孟的离开。 在她心里家中就剩奶奶这一个亲人了,至于大伯大娘叔叔婶子,还有为数不少没出五服的那些亲戚,现在都跟躲瘟神似的躲着自己。 以前自己老爹风光的时候,这些人有事没事就往自己家跑,那个亲热劲让自己以为都跟自己家多亲呢! 在自己家出事以后,那些以前看见她就亲的不行的亲戚,再看到她能和她说句话的都少,大都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甚至还有以前看见自己就极力奉承的几个亲戚家的孩子,见到自己还会冷嘲热讽几句。 这种心理落差,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受得了,使她几乎每天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程茜的奶奶已经六十多快七十岁,常年劳作虽然身体落下不少小毛病,但是总体来讲还算硬朗。 每年能来回十几里好几趟,爬几百米高的山,去庙里烧香磕头,后世身体差一点的年轻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程茜吃过午饭,把奶奶拉到自己房里,将这件事情跟奶奶讲了一遍。 当然因为她自己已经相信孟青善说的话,并且打算跟着孟青善一起离开。 她并没有和奶奶说,在孟青善的梦里,自己二十多岁就被渔网缠着淹死在了海里。 而是说跟孟青善生活了几十年,直到后来孟青善所在的货轮沉没丧生。 奶奶听了程茜的话,先是惊讶,随着程茜讲的越来越多,奶奶渐渐陷入了沉思。 直到程茜讲完半天后,奶奶才慢慢抬头看向程茜,脸上因为激动泛着一丝红晕: “大妞,你真的看他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还有车票了? 他是粤省人,还是魔都那边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嗯,奶奶,我仔细看了都不错,而且我看他穿戴家里应该很有钱,不像是人贩子!”
程茜有些害羞的答道。 “不过,我觉得他说我能打五个小流氓不对,我怎么能打得过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呢!”
“呵呵!”
奶奶听了程茜的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伸手拂了拂程茜的脑袋: “这个奶奶倒是相信,你这小龟孙发起火来就是个二杆子!”
“哪呀!我才不是二杆子,我啥时候孬过,我可是咱村最听话的好孩子!”
这下程茜不乐意了,摇着奶奶的胳膊,埋怨奶奶诬陷自己。 程茜奶奶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我乖孙女平时最乖,最听话没错,可是被惹恼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忘了? 咱们村东头狗剩子家的那个小王八蛋,叫什么来着? 对,铁蛋! 那小子不是在咱村学里跟你一个班么? 你十岁那年,你爹花几十块钱给你买了一个花书包,粉色那个,两个背带那种!”
“是双肩书包,那时候十里八乡我是第一个有那么好看书包的!”
“对,就是那个双肩书包,铁蛋那个混球小子眼红你的新书包。 偷偷从后面用刀片给你划了个大口子,结果被你知道书包是被他划破的以后。 你一路从学堂追着他打架打到村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打得过那个匪货。 一路都是你吃亏,结果你红着眼睛跑回家,书包一丢,拿了一把镰刀追砍了那王八羔子十里去! 吓的那小崽子半个月都没敢回家,在他姑家一直住了半个月。 那小子可是你们这一茬孩子里出了名的匪,他爹把他吊树上用皮带抽都打不改的混货。 结果让你给一次收拾怕了,到现在看见你都哆嗦!”
“那不是他爹妈赔了我五十块钱,让我买了个新的就不打他了么!”
“呸!你个二杆子妮儿,什么人家赔你五十块钱! 你在后面追着人家砍,也就那小子跑得快才活了一命。 那小王八蛋命好,没被你追上! 他那个褂子,后面一尺长的口子就三个,小口子数不清,跟他奶奶的招魂幡似的! 你爹和你娘连褂子带压惊费,赔了人家一百多块! 村里那些老姐妹都说,你将来不是个吃亏的主,铁蛋那小崽子那天要被你追上一准没命。 铁定被你用手中的镰给刨成一条一条的!”
程茜眨巴眨巴眼,努力的回想几年前拿着镰刀追铁蛋时候的事。 好像那混蛋在前面跑的时候褂子没系扣,衣服在后面飘啊飘的。 自己当初觉得那混蛋在自己书包上划口子,自己就要划他衣服。 在这十来里的追赶途中,只要追的近了,她就用手里的镰刀对铁蛋的衣服来一下子,当初那刺啦刺啦的声音听着好像很爽呢! 好像后来铁蛋那混蛋可能真害怕了,跳了一个深沟才甩掉自己跑了的。 奶奶一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程茜,见小孙女想了一会又抬头看自己,笑着骂道: “你个不省心的龟孙儿想起来了? 铁蛋那小鳖孙,被你吓的躲到他姑家当晚就发烧说胡话,是他姑父连夜把他背去医院的! 那个粤省的孩子说他梦里,你十八九了都没人说媒,保不齐这事儿得占个大头! 唉!造孽呀,谁家娶媳妇敢找个发起火来就能要人命的!”
程茜只知道铁蛋爹妈赔了她五十块钱,说了很多好话让她饶了铁蛋那次,她觉得人家赔了自己书包也就不再纠缠这事。 铁蛋那小子被自己吓病,自己爹妈赔了人家一百多块钱的事,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