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程说罢，一众工人开始归位，手脚麻利地干起活儿来。所有人都开始忙起来，和昨天相比，众人的效率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短短一个小时，竟然赶工出来了一整车罐头。当然，这也是人多了的缘故。下午六点半。李前程去李三妹的办公室，问道：“姐，今天出了多少车罐头？”
“十车。秘制河鲜罐头出了两车，水果罐头出了八车。目前回款六车，这些是今天的收入。”
李三妹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在里面拿了一大叠钱出来，交到了弟弟的手里。李前程略微扫了一眼账本，数了数钱。一共二千二百九十八块三毛五分。他裂了咧嘴，心道：如果两班倒，二十四小时全开的话，一天五六千的利润应该没问题。“弟，咱们发财了！”
李三妹眼里放着光，显得格外兴奋，“今天一车车回款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拿的不是钱，是一堆堆纸。感觉自己跟开银行一样，钱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这下，咱们真的是要发大财了！”
“姐，我早说了吧。练摊不算什么，毛头小利而已。开厂肯定是能赚钱的，不过也得看市场。”
李前程笑了笑，“说话回来，发大财还早着呢。别忘了，封装机的钱还没给呢，玻璃罐的钱也还欠着，还有工人的工资啥的。这都是不小的开销。一步步来吧。对了，还没吃饭吧？”
“没呢，光顾着数钱去了。”
李三妹露出财迷一般的表情，咧嘴一笑。李前程点了点头，朝着屋外正在收拾垃圾的黄海军和他的两个小弟招了招手，“走，把门关了，今晚我请客，咱们下馆子去吃一顿好的。”
“好嘞。”
外面的工人已经陆续离开。瞧着渐渐日暮，李前程锁了大门，三人正打算离开。突然，一个女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拦住了三人的去路，“我听说这里有个罐头作坊，工资给的挺高的。”
女人穿着一件花衬衫，皮肤白皙，长相中上，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带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风尘之气。“你是？”
李前程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叫刘巧云，是来找工作的。”
“那你以前做过罐头么？”
李三妹随口问道。“没有。我以前在纺织厂工作，这不是下岗了么？听说这边有个作坊，工资开的高，我就过来看看。”
刘巧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虽然没做过罐头，但以前也是流水线工人。流水线操作嘛，其实都差不多……你们是这作坊的老板？”
“他是，我们不是。”
李三妹指了指李前程，“弟，巧了，这位女同志也是纺织厂的工人，搞不好和玉婷还是工友呢。”
“玉婷？姜玉婷？”
刘巧云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认识我老婆？”
李前程问了一句。“你是……李前程吧？你以前不是练摊么？来纺织厂摆摊的那一回，我还照顾过你生意呢？你记得不？”
刘巧云一下子认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喔唷，现在居然开了这么大一个厂子！”
她满脸羡慕地瞧着面前的那一排平房，“这得花不少钱吧！”
“还好。”
李前程摆了摆手，“我这里人也招的差不多了，原本是不打算继续扩招，不过你既然认识玉婷，那也不多你这一个女工。要是想来的话，明天七点之前准时过来。”
“那你这工钱怎么算？”
“女工每月二十。负责腌制河鲜，封装罐头。另外，还得说明一下，在我这里上班是两班倒。可能要轮班。”
“没问题的。以前我在纺织厂，不也是要轮班。”
“行。既然你没问题。那明天就过来吧。”
李前程点了点头，“刘巧云同志是吧，如果没别的事……我们还没吃饭呢。”
“那你们忙。不用管我。”
瞧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刘巧云又绕着厂房走了一圈。边走边感叹：“这个家伙，现在混成大老板了，居然还开起了厂子。看来是赚了不少钱！”
不知不觉，她想起了姜玉婷。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李前程和老婆关系不和。之前从刘红梅嘴里听说，李前程练摊一天能赚好几百。那个时候，刘巧云就想勾搭李前程，可惜没机会。他只是偶尔才来纺织厂。现在机会倒是来了！反正李前程和自己老婆关系不好，自己要是撬了这个墙角，以后就不愁吃喝了，安心做个阔太太，还上什么班？晚上九点。李前程回来的时候，姜玉婷正摇着折扇，坐在客厅中央等他。“今天怎么回这么晚？”
“和三姐还有海军他们一起吃饭去了。”
姜玉婷“哦”了一声，“对了，三姐怎么没回来？”
“三姐说，她以后住爸妈那边，我之前的屋子。”
“怎么了？这边住的不习惯，还是？”
李前程不坏好意地笑了笑，从后面一把抱住老婆，“她说，反正那边空着，就不打扰我们过二人世界。”
“都是你，没羞没臊！”
姜玉婷被丈夫抱住，身体一僵，一想到昨天上午，丈夫当着三姐的面，亲吻自己，喊自己宝贝的一幕。就忍不住脸色一红，心里小鹿乱撞。李前程见老婆的小腹已经隆起，怜惜她怀孕，便没再使坏，松开了姜玉婷，随口问道：“今天有个叫做刘巧云的来应聘。听她说，和你是工友，你认识么？”
“刘巧云？”
“对。”
姜玉婷脸色沉了下来，“你把她招进去了？”
“嗯。”
“她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了？”
面对丈夫的询问，姜玉婷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这个刘巧云，在厂子里是出了名的骚。和不少男人私下底暧昧来，暧昧去。这个浪货，之前还因为，丈夫练摊赚了钱，居然还想勾当自己丈夫。更离谱的是，有一回，刘巧云还当着自己的面，说想和丈夫认识一下。简直太不要脸了！一想到这些往事，姜玉婷的脸色黑了下来，“她怎么跑到你那儿去了？”
“我开的工价高，她自己找过去的。”
李前程听出了点弦外之音，“那个刘巧云跟你有矛盾？”
姜玉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总之，她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的意思是，不招她进来？可我今天已经答应了，让人家明天来上班……”